赵嫣然和魏晨兰都是见过凌画的,且不止一次,但凌画得陛下重用,宫宴位置坐的靠前,高而远,让人望尘莫及,她们与凌画搭不上话。
尤其是凌画这三年没参加过京城里各府举办的宴席,所以,除了一个萧青玉是凌画少时认识的,别人能认得出凌画,她认不出别人。
二人直直盯住她,她也直直地看了回去。
凌画长了一双好眼睛,清凌凌的,直直看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有人能顶得住她这双眼睛。
赵嫣然和魏晨兰自觉失态,齐齐移开了目光。
凌画瞬间改了主意,对掌柜的说,“我订的那批岭南产的金丝绣线,先拿出来给我看看,我是给宴轻用来绣衣裳的,若是质量不好,不能要,得给岭南退回去。”
掌柜的:“”
岭南产的金丝绣线,就没有个不好的,但他还是应是,立即去了。
萧青玉心里快要笑死了,不过她与赵嫣然和魏晨兰不熟,没什么交情,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又插了一刀,“你订了多少金丝绣线啊?”
“五斤。”
萧青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太多了吧?都给宴轻做衣裳吗?”
“嗯,都给他做衣裳。”凌画温温柔柔地笑,“前儿我去他府里,见他屋中摆设大多都是金银器具,他想必十分喜欢金银之物,这金丝绣线,我给他绣在衣裳上,他每日穿着,瞧着,想必也会十分欢喜。”
萧青玉:“”
谁不喜欢金银?这跟把金子穿在身上是一样的道理吗?这可是人人想拿来绣衣裳的金丝绣线啊!金银器具听起来俗不可耐,但这岭南产的绣线可不俗。
她插刀都有点儿插不下去了,“五斤都给他用吗?你自己要绣嫁衣的,不留一点儿吗?”
“都给他用,用锦绣阁新进来的料子先做十件八件的常服,余下的等有好料子了再慢慢做,我嫁衣自己有绣线,不缺这个。就算缺,有好的东西,我也先给他。”
萧青玉:“”
她咳嗽一声,“万一宴轻不喜欢呢?”
凌画摇头,笑的好不甜蜜,“他不会不喜欢的,只要是我给他的,他都喜欢。”
萧青玉:“”
这天聊不下去了!
掌柜的亲自抱着金丝绣线过来,小心地摆在柜台上,请凌画检验。
凌画走上前,打开包裹看了一眼,点点头,刚要说什么,楼下传来一阵热闹声,她隐约听到了宴轻的声音,顿了顿,对掌柜的说,“你下去看看,楼下是不是宴小侯爷来了?若是他,就说我在这里,请他上来一趟。”
掌柜的应是,立即去了。
萧青玉看着凌画,眼神似乎在说,宴轻若是听说你在不上来反而转身就跑,看你脸往哪儿搁?
凌画给她一个不会的眼神。
一众纨绔从蹴鞠场出来,不想分开再聚齐,于是,都跟着宴轻跑去了他府里洗了个澡,之后又勾肩搭背地拉着宴轻出了端敬候府,本来要早早去醉仙楼喝酒,路过八宝妆,有人眼睛尖,瞧见了凌画的马车,都想瞧瞧凌画真容,怂恿推搡着宴轻一窝蜂涌进了八宝妆。
宴轻本来不想见凌画,但一帮纨绔太热情,人多势众,他只能依了他们。
一众纨绔刚进了八宝妆,掌柜的从楼上走了下来,径直走到了宴轻面前,拱手,“宴小侯爷,我家主子听见您来了,请您上楼一趟。”
宴轻恍然,八宝妆也是凌家的产业。他看着掌柜的,想着是拒绝呢,还是答应呢?
还没等他想个明白,他身后的一众纨绔便推搡着他往楼上走去,“走走走,宴兄,上楼上楼!”
宴轻站在楼梯口扶着扶手不动,回头对众人扬眉,“你们看起来都不怕死?”
众纨绔:“”
宴轻哼了一声,拂了拂袖子,转身三步一晃地上了楼。
众纨绔又是兴奋又是踌躇,但最终还是耐不住对凌画本人的好奇,轰然跟了上去。
宴轻上了二楼,入眼处好几个女人,紫纱遮面站在一处柜台前那个最为特别,他脚步顿了顿,按下扭头就走的冲动,脚步僵硬地走向凌画。
凌画隔着面纱对他微笑,看不到脸,但能看到她一双眼睛都是笑意,待宴轻走近,她笑着对他说,“我正巧来拿金线,打算给你绣几身衣裳,听到楼下有你的声音,便让掌柜的喊你上来一趟。”
宴轻点点头。
“你来看看这些金线,岭南产的,给你的衣裳上绣云纹,你觉得如何?”凌画让开柜台前,指指那些金线。
宴轻顺着她手指,金线上的金光金凌凌的,几乎晃瞎了他的眼睛,他撇开眼,万分嫌弃,“眼睛快闪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