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星城那棵诡异之树有着巨大的区别。因此,这些资料对江跃来说,也是极大极好的补充。江跃看着这些资料,再结合星城诡异之树的一些特点,相互印证的话,一时间倒是收获不小。
至于两位总指挥的发言,江跃也一直在听。
他不否认,统一思想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光是靠这种口号式的鼓动号召,短期内收获不会很大。
人性就是这样的,火没烧到他家,很多人是不会急的。哪怕是邻居家起火,他也大概率不会拼命去救火。
光靠几句口号就想所有人上下一心,不顾一切去拼命?
从曾将军军人的角度,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似乎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
可这次天伐行动的参与者,有多少是真正的军人?其实并没有几个。大多数队伍的觉醒者都是普通人,他们很多人甚至之前都没有官方身份。
只是诡异时代相对幸运,觉醒了不错的力量,因此得到了出头的机会罢了。
这样的群体,要想达到一呼百应,千人如一,步调一致,几乎不可能。
曾将军示意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好的主意,好的策略,都不妨提出来,只要合理,指挥组都会酌情考虑吸收。
三位顾问抛砖引玉,提出了一些稳健的想法和策略,可行性都是不错的。
而后,轮到六位执行理事。
前面几人其实并无太多方略,尤其是诡异之树这件事,他们从未接触过,仓促之间又能给出多少合理的方略呢?
本身他们虽然是带队首脑,但阳光时代都不是战职,这方面本就不是他们擅长的。
这种场合,该他们说的,又不能一言不发。
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些,基本上都是浮于表面。与其说是献策,还不如说是表了下决心态度。
这种状况,看得曾将军很是无奈。
最终,曾将军还是不得不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江跃。
“小江,我可知道,你跟诡异之树没少打过交道。你可不许湖弄,得说出点切实可行的方略。”
也许是因为江跃是小字辈,曾将军对江跃说话的口气,明显随意了许多,也更亲切一些。
言谈之间,也颇多鼓励的意味。
江跃作为执行理事之一,这时候必须得拿点东西出来证明一下。至少证明自己不比前面几位差,甚至还比他们更优秀。
“诸位领导,我刚才一直在认真听大家的发言。不可否认,领导们站的高度,是我这个年轻人所不能比的。”
这种场合,哪怕江跃要说点不同的,也必须先说一些好话。尽量不得罪人,把人捧舒坦了。
回头再说到不好听的,别人也好接受一些,不至于一下子就记恨上。
这不是江跃圆滑,而是生存智慧。
想要在这联合指挥组获得话语权,不但要言之有物,展现能力,做人方式也是关键。
否则人人都觉得你年少轻狂,不懂做人,人都得罪光了,谁还跟你共事?你提的东西大家都反对,还怎么推进?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是江跃给自己定的宗旨。
“我就站在我一个年轻人,一个民间觉醒者的角度,谈谈个人的一些看法。”
江跃特意把自己的身份亮明,把自己姿态降低。
“我刚才特意研究了一下这次行动参与队伍的资料,包括人员构成情况。虽然还没有完全摸清底细,但是以我们星城队伍为例。我们二十人队伍,真正原先拥有官方身份的,几乎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可能星城的情况有些特殊,但我相信,不管哪里的队伍,这次来西陲大区的人选,多半觉醒者应该都是起于草莽,原先拥有官方身份的,应该比例不会特别高。”
宋有光宋老忽然道:“这个我们还真统计过,阳光时代就拥有官方身份的比例,大约占据20%左右。”
江跃点点头,对宋老投以感激的微笑,继续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之前我们的方略,基本上是基于阳光时代官方的思维。都建立在每一个人都讲政治纪律,都会遵守规则,每一道措施都能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而事实上,根据我和觉醒者之间打交道的经历来看,这很难。”
“大多数觉醒者,他们在阳光时代长年形成的生存智慧,加上诡异时代的洗礼,早就深入骨髓,趋利避害是他们唯一的本能。如果战况顺利,锦上添花,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勇勐无比。但若是逆风输出,甚至绝境求胜,我觉得很难指望得上。”
既然都要求发言,江跃想说的自然还是要直言不讳的。
不是江跃要故意和大家唱反调,也不是他想标新立异,故作惊人之语。
这些确实是江跃的心里话。
曾将军和李副总管对视一眼,又和几个顾问交流了一下眼神,一时间场面有些凝重。
便是曾将军本人,也没有急于表态,而是对其他几个执行理事道:“小江的这个说法,你们怎么看?”
“小江同志年轻,看问题有自己的角度,不是坏事。但是,对自己的同志是不是太过悲观了?咱们一向有同甘共苦的传统。这次行动大家是一条船上的,还是应该给同志们充分的信任嘛!”
话很委婉,但是这位明显是不以为然的。
“还没开打,就对自己的同志不信任,小江同志这个思路,我个人觉得有点危险。咱们必须充分发挥每个人的积极性,能动性,才能最大程度地扭转战局。一开始就不信任自己的同志,那又怎么能有好的结果呢?”
又是一位不同意江跃观点的。
五位执行理事,有两个站出来旗帜鲜明地反对。
还有三个则是低头不语,不置可否。也不知道他们是赞同,还是反对,又或者是中立。
曾将军好像要他们每个人都表态,微笑道:“其他人呢?都别发愣,畅所欲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