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万一鸣这些话是真的,那些证据流入到京城巨头手中,不管对岳家,还是对万家,绝对是致命的。
他们在星城为所欲为,哪怕最终在星城一手遮天,这些都是没有摆在明面上的。
就算最后那个组织跟官方撕破脸皮,甚至取代官方统治星城,万家同样不会落在明面上。
可那些证据一旦暴露,那便意味着,还没来得及起事,就有可能被盯上,甚至被镇压下去。
而且,这个组织所图者大,他们的终极目标,可不仅仅是星城啊。
一旦星城这个环节出现纰漏,甚至有可能影响全局。
这也是岳先生有些慌神的原因。
岳先生沉思片刻,瞥了万一鸣一眼:“你现在情况怎么样?能走吗?”
万一鸣到底是觉醒者,稍微调整了一番,也便恢复了六七成,除了断臂带来不便之外,他的身体并没有遭遇多大的伤害。
“阿舅,这个江跃,绝对是咱们的心腹大患,绝不能让他活着。这个家伙,好像每一天都在进化,他多活一天,对咱们的威胁就增加一分。我们一直在计划那件大事,人家其实也一直在暗中筹划怎么对付咱们。”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见是,今晚必须了结他,不能再让他搅和下去。包括行动局这些混蛋,今晚是清除他们的最好时机啊。”
岳先生暗暗苦笑,你说得轻巧,你舅舅我为了来救你,来得十分仓促,根本没来得及把精锐全带上。
今晚根本不是了结的最佳时机啊。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万一鸣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今晚这个机会错过,想要再干掉对方,无疑更加麻烦。
岳先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也采取了一些手段,可一直收效甚微。
指望杜一峰那边成事,现在看来也希望渺茫。
他也不是不想亲自动手,无奈一直公务缠身,无法专心去着手这件事。
有好几次,他也在九号别墅外围观察过,也打算过趁江跃在九号别墅的时候动手。
无奈他发现,九号别墅就好像一个无懈可击的堡垒,根本没有漏洞可钻,甚至他还能感觉到,如果他真要硬闯,还有可能在里头吃上大亏。
因此,这个江跃,虽然一直都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可偏偏没有机会将这根刺彻底拔除。
要说对这个江跃,岳先生也必须承认对方的实力,确实有资格让他亲自动手。
尤其是今天白天得知七螺山的战果后,岳先生更加确定,这小子确实被他低估了。
当然,岳先生也有绝对自信,如果自己所有底牌都准备充分,带上精锐力量,要干掉这个小子,至少有八成的把握,甚至更高。
可这八成把握,是有前提的。
今晚,显然不具备这些前提。
可错过了今晚,这小子继续成长下去,以他掌握的那些东西,以及这小子不安分的程度,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威胁,简直不敢细想。
想到这里,岳先生深吸一口气,凝重道:“一鸣,我护送你离开。你回去找你爸,让他想办法联系总裁,去搬救兵。”
万一鸣吃惊道:“阿舅,您亲自出马,还用搬救兵?”
要说这话其实说得很没脑子,很容易让岳先生下不来台。
可万一鸣对岳先生一直有一种盲目的崇拜,他觉得岳先生是无所不能的。
因此,听说要搬救兵,万一鸣第一念头就觉得,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一鸣啊,即便是老虎搏兔,也需竭尽全力。你不要以为,所有的对手都是猎物,都等着你去猎杀,更不要小看了天下人。这天底下的隐世家族可有不少,这个江跃,显然也是隐世家族的后裔。这种人,绝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对付。而且,你没看到吗?这厮狡猾,根本不跟你正面交手。就打算躲在暗处,随时出来抽冷子给你一下。”
万一鸣还是一脸郁闷。
虽然他承认舅舅说得也有道理,可他之前被江跃羞辱了那么久,今晚要是不能将对方干掉,看到对方横尸当场,他这口憋屈劲,根本下不去。
他万大少,可一向都是吃亏不过夜的。
不过舅舅既然发话,他也不敢违逆,强忍怒意:“好,我这就去搬救兵。阿舅,拿住那小子,记得交给我,我一定要亲手了结他,不然这口气我下不去。”
“糊涂,你以为这是你们的私人恩怨呢?高手过招,呼吸间定生死,你以为想留活口就能留活口吗?”
万一鸣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一时间更加郁闷。
“走吧,我先送你出去。”
岳先生一个手势,那几头鬼物便扛着万一鸣往窗外跳下。
岳先生也不知道使了一个什么法门,一团血气托着他,也迅速朝楼下射去。
可就在万一鸣身体降落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发出一声怪叫。
跟着,托着他的三头鬼物也明显出现异动。
跟着,万一鸣剩下的那只胳膊,忽然砰的一声炸开了。
的的确确就是炸开了!
在岳先生眼皮底下炸开的。
接着是双脚,躯干,就跟体内埋了炸弹似的,砰砰砰不断炸响,最后是脑袋,同样炸得稀碎。
惨叫声传出后,万一鸣炸开的身体组织在啵啵啵不断跌落到地面。
岳先生差点心神失守,一根跟头栽了下来。勉强稳住局面,双脚落下之后,上前一查看,现场惨烈无比。
已经完全不成人形,都是分裂开的各种身体组织。
就跟摔烂的大西瓜似的,连轮廓都分不出来。
啊!
岳先生只觉得脑子猛地被一根针扎过似的,强大的精神力差点瞬间崩散。
就在他眼皮底下,他一向宠溺的亲外甥,就这么死了,而且死得如此凄惨!
不过,他显然没有时间哀伤万一鸣的死。
因为,一道光芒一闪,眼前一枚术丸就在他跟前碎开,一股强大的爆炸力,几乎就炸在他跟前。
岳先生本能一裹身上的长袍,整个人迅速被长袍裹在其中,就像一只将身体藏入龟壳之内的老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