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芊儿在入宫的路上了,身为外命妇的珞青晏换了身水蓝暗纹衣裙,又作了番打扮,携带着日前挑好的贺礼紧赶慢赶的入宫,在宫门口处,见到了特地等她来的珞夫人。
二人虽是母女,在外却仍要依尊卑之礼相见,原本应是珞夫人先礼见珞青晏,珞青晏再回以礼,但因着珞夫人有诰命在身,二人同时礼见对方,而后相伴入宫门。
其他恰好到宫门处的贵夫人,同样依尊卑平等之礼礼见彼此,只是当见到珞青晏脸上的伤疤时难免被惊到,却都不在明面失礼的互相见礼。
“晏儿,楚侯下江南多久了”低头入宫的路上,珞夫人悄声问珞青晏。
珞青晏心算了下,“一月有余。”
“有无说归期”
“出门前只说归期未定。”
“才成亲三日便急着下江南,他这点做有些过分了。”珞夫人道。
褚元墨到底是自己夫君,再者待她也不差,珞青晏自是要帮他说话的,“娘,侯爷下江南是为了广南水利工程,如今江南汛期仍未结束,自是要赶紧过去。”
“可我怎听你爹爹说江南水利的工程都拖几年了,再急也不急在一时,指不定啊,是有别的事儿,新婚期内便跑了。”珞夫人埋怨褚元墨故意丢下女儿。
别的事儿
珞青晏实在不懂他会有什么事需要跑到江南如此远的地方去,再者他刚回朝不久,认识有江南的人吗
“娘,指不定侯爷正在回京的路上呢。”
珞夫人微侧头瞥视眼她,“至好是如此。”
江南,广南
倾盆暴雨中,身着黛蓝色衣袍的褚元墨,前后袍摆塞在腰带内,领着京城带来的手下及广南州郡的一群将士紧急扛运沙石抗灾。
今晨上游一处新建的防洪堤坝由于修建之时,知府私吞公款以致工程款额不足,广南府厢军在施工中不得不偷工减料完成工程,在此次洪水重力冲击之下不足支撑水压崩塌,造成颇为严重的水灾。
走着走着,连日来未停过奴役的鞋底竟脱底了,浑身肩扛三袋石子的褚元墨垂眼看了眼右脚。
率先想到的,是珞青晏为他准备的包袱里的鞋底。
其实来到广南之后,褚元墨的双脚几乎日日都泡水中一两回,双脚都已泡得皱巴巴不成样。
一名手下眼尖,看到他鞋底脱了,在暴雨声中大声道,“侯爷,您鞋子坏了,先回去罢,属下们来便行了”
“废话少说,今儿堵不死这里,军法伺候”褚元墨睐眼他,扛着石子走了。
那名手下暗撇嘴,心想村里有姑娘愿意为他补鞋底,让他先回去补一补,可他家侯爷不开窍啊,又没让他娶回去纳妾。
后边扛着两袋沙子上来的同伴推了把他,“咱家侯爷让你闭嘴听见没鞋底坏了用得着你操心侯爷有夫人备好的鞋底,用不着那些姑娘的花花鞋底。”
“你如何知道”
“不小心看到的,夫人给侯爷备了好多东西啊,羡慕死我喽有媳妇就是不一样,回去我也要娘给我讨门媳妇生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