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四人安分地待在厢房内寸步未出已有整整两日,与其说是被软禁,更不如说是供养。在凌修启的示意下,吃穿用度和侍女都是最好的,待遇甚至超过了殷王妃。
“最多不过三日,大皇子定会将我们放了,届时便可安然无恙地归府。”冷元真也未料到居然这么立竿见影,心下安了几分。
就在几人稍稍松了口气之时,忽而听得外面一阵骚动,下人都变得手忙脚乱。半双打开窗,发现奴仆几乎都在往主殿赶去。
“这是怎么了?”冷元真眉头微蹙,心中隐约有不祥的预感,好似有什么已然超出她的计划。
忆香眼尖,朝其中一位奴婢指了指,声音有微不可闻的颤抖:“看那儿,有一盆血水。”
这个奴婢她们都认得的,恰是殷可柔的贴身婢女,她此刻捧着满满一盆腥臭的血水,额头密布细汗,来回小跑着。
还未等主仆四人猜测个大概,就听得门扉外的侍卫通报:“锦喻王妃,王爷邀您前往主殿。”
来不及仔细询问,几乎是被强行押过去的,她们被侍卫们紧紧跟随监视着,强忍异样的眼光来到了主殿。
下一刻,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明黄华贵的龙袍,明达帝面色阴沉,眼神不善。他的身旁,居然不是妩媚奔放的离贵妃,反而是久未受宠的薛妃。
殿内跪着三名奴仆,正在瑟瑟发抖,一脸愤恨地望向她。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打算解释一番吗?”明达帝的语气不似从前那般亲近,在明显的疏远中可见提防。
为什么会这样?冷元真心头一凉。
“殷王妃这是小产了吗?”冷元真细细思索方才在厢房远远看到的那个贴身婢女,大胆猜测道,眉宇之间未有忧虑。
如同被这句话激怒了一般,明达帝的眼眸中迸射出滔天怒火,怒吼道:“你给朕跪下!计划发展得很顺利,你应该得意了吧?”
冷元真淡漠地望着眼前喷薄愤怒的明达帝,半晌未动,置若罔闻,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许久,缓缓开口:“本宫不知自己有何计划。再者,玄神贵女辅佐的是伝凉,并非皇上,若要与天作对,便是逆天而行,望三思。”
被公然藐视挑衅权威,身为天之骄子的自尊受挫,明达帝更为恼羞成怒:“别忘了,玄神贵女的称号是朕赐予你的,朕想要贬黜,随时都可以!”
薛妃本想着替锦喻王妃说说好话,毕竟她也曾暗中帮助自己复宠,可眼下明达帝显然怒不可遏,何必引火上身自讨没趣呢?于是,她只得缄默不言。
“父皇”凌修启见状,焦急万分,内心火烧火燎,担心自己心仪的女子受到严厉的责罚,忍不住出言相劝。
“可惜了,好像是个男孩。”弄婆抱着一团襁褓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有些惋惜地说道。
忽而感到头晕目眩,明达帝急忙扶住了身边的薛妃,气血上脑的他用手巍巍颤颤地指着面前倔傲的少女:“你从今天起,再无玄神贵女!”
不待冷元真反驳,一个头发散乱,双目涣散的疯癫女子冲了出来,她的下面正淌出殷红的鲜血,不依不挠地掐住了冷元真的颈脖。
“本宫要你给孩儿陪葬!去死吧!”殷可柔恶狠狠地用力,紧紧勒住那嫩滑白皙的玉颈,面目狰狞。
“元真!”凌修启一声惊呼,冲上前猛地将殷可柔拉开,手劲大得将刚小产完身子虚弱的殷可柔推翻在地。
事情来得突如其然,冷元真的反应力虽然灵敏,可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小产完的王妃动武,否则以后才是真正的无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