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牵着冰冷凉薄的弧度,却带着几分苦涩,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更是只剩下了深深的自我厌弃和疲惫。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恶心人的笑话,不管从谁嘴里说出来的,不管对方讲得多么动听好笑,得到只会是旁人的厌恶。
要是当初没有出生就好了。
这个仿佛带着某种蛊惑的念头一浮起,陆梵就像突然失了魂一样,眼神逐渐变得空洞,神情也逐渐变得木讷呆滞。
周遭的一切在他眼里,似乎都成了虚无。
唯有放在果盘里的那把嵌在鞘里的水果刀,清晰可见。
放在腿上的大手,指尖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
失去的力气好像回来了。
就在他阴郁着眼神,试图去拿的时候,沈清然的一声充满担心的“鱼鱼”,又陡然将近乎魔怔的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陆梵下意识抬头,看到的只有沈浅予瘦弱踉跄的背影。
已经伸到一半的手,蓦地紧攥成拳。
淡青色的血管用力凸起,显得有些狰狞可怕。
要是他就这么死了,陆家人又来伤害鱼鱼怎么办?
虽然鱼鱼可能并不想再看到他,也已经有了自保和反抗的能力。
但他还是舍不得就这么离开她。
因为,她是他这十九年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
陆梵止住心里那股蠢蠢欲动,缓缓收回胳膊。
不经意间跟回过头来的沈清然对上视线,他心口一揪,然后逃避似的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