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什么?”蔡经理不以为然,“赌气而已,起个差不多的名字来恶心对方罢了!”
通话结束,除了叙旧,两人并未谈拢。
基金负责人如何头秃暂且不提,却说凌轻舟挂了电话尤不解气,中途被扯松的领带歪歪斜斜挂在脖子上,平添凌乱之态。
虽年过不惑,但他坚持锻炼,身材保持极好,一米八二的身高,手长腿长,身形挺拔,看上去就跟三十来岁的小伙差不多。
再加上那张英俊的脸,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成熟男人的魅力,特别招年轻小姑娘喜欢。
好在,凌轻舟并不乱来,甚至可以说洁身自好。
周沁放了杯温茶到他面前,半小时前就准备好了,晾得温度适中才端出来。
夫妻十八年,她了解男人每一个习惯。
“儿子呢?”茶水入喉,凌轻舟心头那股烦躁渐渐被压下。
周沁:“二楼上课。”
男人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他最近倒用功。”
“不用功不行了,”周沁在他身旁坐下,笑意盈然,“你儿子上次月考被一个女同学挤下年级第一的宝座,听说这次物理竞赛也比人家少了4分,心头憋着不服,暗地里较劲呢。”
“哦?还有人考得过他?”
周沁瞋他一眼:“你儿子又不是东方不败,打遍天下无敌手吗?”
凌轻舟低笑,眼尾乍现的皱纹为他凌厉的面庞增添一抹慈和,“那倒不至于,给他点挫折也好,小小年纪别太一帆风顺。”
“嗯,是这个道理。”
聊完儿子,夫妻之间似乎没有了其他话题,或者说周沁有,但凌轻舟并不怎么感兴趣。
“有点事没处理完,先去书房了。”
“好。”周沁起身,目送丈夫上楼,敛下眸中一丝冒头的黯淡,转而看向保姆,“去吧,可以炒菜了,四季豆的筋一定要抽干净,多检查两遍。”
“放心吧,太太。”保姆在凌家工作了好几年,对主人的饮食习惯了若指掌,她知道先生最不喜四季豆、豇豆这类食物入口带筋,都是要仔仔细细抽干净的。
而这些年她也确实这么做的,不敢有半点怠慢与敷衍,但每次太太还是会不厌其烦地叮嘱。
她想,天底下,没有哪个妻子当得比太太更称职了。
傍晚七点,凌轩这边结束,周沁笑着送走两位老师后,吩咐保姆准备开饭,然后上楼去叫凌轻舟。
书房门没锁,轻轻一拧就开了,“老公,饭做”
同一时间,男人飞快合上面前的文件,随后又镇定地锁进保险柜中。
周沁垂眸,复又抬眼,笑着把剩下的话说完:“做好了,下去吧,别让孩子久等。”
“嗯。”
凌轻舟起身离开书房,周沁落后一步,像以前那样轻轻拉上房门。
透过不断合拢的缝隙,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到角落里半人来高的保险柜上,接着又像被烫伤般,飞快移开。
其实他大可不必躲藏,因为,她早就知道里面锁的是什么。
不就是照片而已吗?
女人自嘲一笑,嘀嗒一声,房门彻底合拢。
当年,选择嫁给凌轻舟的时候,周沁就知道这个男人心底深处藏着一道白月光。
听说是少年意气时,在帝都结下的一段情,但不知怎么,那个女人死了,所以他才黯然远走,定居临淮。
周沁遇到他的时候,男人远没有现在成功,彼时,他才刚白手起家,赚了点小钱,却并未止步于小富而安的现状,反倒暗中谋划着更大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