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缘?”女童噗嗤又笑:“化缘不就是讨饭吗?大师怎么给自己取了一个如此寒酸的名讳?”
“寒酸还是富贵,没有什么不同啊。”袁河陪笑说:“僧侣化缘天下,做的是化缘讨饭之事,用的是化缘之名,岂不是正合适吗。”
“那大师参禅于何地?我想给大师添一些香火。”女童觉得这和尚极是豁达,超脱物外,身上有佛度之相,她爹爹曾经讲过,天下间有一些根骨奇绝的凡僧,天赋佛缘,即使不经老师传教,也能自行感悟禅机,这些僧人一旦得道,个个都有大神通。
“贫僧是从临近的贝叶岛游行到此,才入广安没几日,暂时还没有落脚点!”
袁河手指船行方向:“此去七十里,可至永安城外,那是荣国都城所在,贫僧听闻城中有一座金禅寺,鼎立已近千载岁月,贫僧想去求取真经。”
“我也要去永安城,看热闹。”女童语气忽然停歇,似是疲倦了,却仍坚持讲:“我出生后就客居佛寺,少有外出,未见过这世间繁华,便想在有生之年出门看一看,大师,咱们顺路,正好一块入城!”
袁河自无不可,本想打听女童身世,却听那白衣女子说道:“好了婵儿,你身子弱,要好好歇息,待养足了精神,才能去逛都城。”
女童不听她话,执拗说:“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师姐还总是要管我,我知你是好意,但我不开心。”
白衣女子听了,撇过头,叹一声:“那你想怎样,便怎样罢。”
女童精神小振,得了准许,继续和袁河攀谈:“问了大师法号,我也得自报姓名,我姓李,名唤作婵娟,这是我师姐白芷兰,我们同住在慈恩山间的宏愿寺,那寺里有一位晓方罗汉,与我父我母交情莫逆,大师,你想必游历时久,当知佛门另有神通,晓方罗汉佛法精湛,却苦寻一有缘门徒而不可得,你即没有落脚点,等咱们从永安城回来,不妨登山拜见,若得晓方圣僧教导,你必有佛门不世机缘。”
袁河没有回应她的话,只说:“小施主刚才言道,没有多少日子可活,这是何意?莫非你患了重疾吗,贫僧粗通一些医术,让贫僧替你把把脉,你看如何?”
“把脉?”李婵娟愣了一下,尔后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我的病,连宏愿寺的大威尊者都素手无策,你决计医不好,把了又有何用?”
白芷兰始终静观两人谈话,此刻却突然劝说:“婵儿,这位大师是好心,你不能推辞,且让他试一试。”
封真列岛时常出没飞天遁地的修士踪影,凡间都知修真界存在,但袁河不问佛缘,只关心李婵娟的病情,这让白芷兰对袁河有了好观感。
李婵娟听罢伸出手臂:“那大师你瞧罢。”
袁河即刻起身,坐在她跟前搭脉,心里却在想:宏愿寺里竟然有大威尊者,这座寺院卧虎藏龙啊。
罗汉、尊者、菩萨,都是佛门自行册封的贤位,一旦修为走到紫府,练就了金身,即有金身罗汉的称呼,等修为渡入三花境,那便是大威尊者。
大威佛体能与妖族的真灵之躯相媲美,照理说,封真列岛不该出没这种级数的修士,袁河游历几十年,诸岛最强的统御修士都只有朝元期,三花境强者一律栖居在月潮山下的五境道宫。
另外这个宏愿寺,他们所朝拜的佛陀与观莲菩萨度牒上的佛相拥有同一个名讳,都是宏愿古佛,佛法出自同源。
那宏愿古佛到底是谁,袁河至今都没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