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中舟眯着眼睛:“来前我听哈儿讲了你们护送陆族的经历,提到了东涯大祭,陛下这次过来,会向妖师讲明这场祭祀的情况,你立下显赫战功,难道不想要一个觐见陛下的席位?”
金乌王亲自介绍,那这机会一定要抓住。
袁河正要表态,只见芷柔已经散了妖法,炼掉庞赤信魂魄,扇着翅膀飞到跟前,禀告说:“元帅,他确实了解一些大祭来历,但他只是从抱尘派道听途说,非是从他师尊晓金哪里亲口传授,不过有一点可以证实,大祭已经开启。”
她专挑东涯大祭讲述,有关这方面的记忆一点不落。
“尔等都不用担心,这场大祭只针对逆古血脉,你们都不在献祭范围,立刻整顿队伍,随本帅扫荡枭魂山水域的巫凰贼!”钱中舟朝群妖喊了一句,回身指指袁河:“但你在!”
又指指霍冬珑:“你也在!你们两个擒住金丹士,救了梅婠,蛤蛙两族不会忘记这个情分,你们可以跟随梅婠返回望梅宫,等着见陛下,让他亲自告诉你们,如何应对这场大祭。”
话不多说,钱中舟领着妖军离开。
参与伏击凰师的八大妖将尽数留下来,陪同梅婠乘坐六足鳖。
“袁河,快上来!”梅婠朝袁河招手,她的心理在转变,即使袁河是一头小卒子,却倍受她信赖。
袁河闻言飞身落在龟背上,却见霍冬珑站着未动,喊了一句:“你不想见陛下吗?”
“我更想保护弃民!”此去望梅府不知要待多长时间,霍冬珑的水庄内都是小孩儿,她根本不能安心,东涯大祭的情况她已经获悉了大概,擒杀圆圆妖王竟然轻而易举,妖卒能躲过去吗?
霍冬珑判断即使金乌妖王,也不会有抵御之策,所以前往望梅府是浪费时间,如果苍天注定要让她死在这场大祭下,她必须先把弃民安排妥当,而不是挖空心思寻求躲避办法。
“袁主事,我早已经被龙门水府驱逐,陛下不会把我当作金乌国的水民,恕我不能同行了!我兄长霍烈石还在河下,我想邀请他到水庄做客,你能否准许?”
刚才她听到霍烈石称呼袁河为猿老爷,猜测霍烈石当年为了活命,投靠到袁河身边为奴,故而有此询问。
袁河把镇阴令牌取出来,抛给她说:“你持此牌去找他,他会告诉你这些年的经历,但他是否愿意跟着你去水庄,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以霍烈石的秉性,即使没有镇阴令牌的镇压,他也不会离开栖侠洞,更不会跟着霍冬珑去枭魂山亡命。
等袁河随着梅婠前往望梅水府,霍冬珑即刻降入河底,准备找霍烈石好好谈一谈,但是她找遍岩溶水域,也没有发现霍烈石的踪迹。
妖各有志,勉强不得。
霍冬珑站在一块青石上沉默良久,忽然叹息一声,把镇阴令牌放在石块上,独自返回了家园。
待她离开以后,霍烈石从一处地缝里钻出来,捡起令牌,紧握在手里。
他目光遥望霍冬珑远去的背影,愧疚不能自制。
“我对不起你们,就当我已经死了罢。”
说着,他一步跃下青石,跳进了灼灼焚烧的岩浆内,身上忽的狂风骤起,引动了蓄积已久的斩骨风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