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在普瑞的路,也很不好走。”温念白咬了口鸡蛋,啧啧感慨。
“成年人的世界,哪里有什么是轻而易举的,想要做什么事,就要付出代价。”柏苍倒是还不觉得自己被为难的事情,有损形象,只淡淡地喝着柠檬水。
温念白瞅着面前的男人,斯俊美,高学历,事业有成,多智若妖,却原来也跟自己这个普通人一样,有想要实现的目标,生活里也有艰难坎坷和求不得。
这种感觉,让她莫名其妙地觉得心情有点微妙的好。
虽然感觉有点不道德,但是人总是有嫉妒心的。
虽然对方的童年也许比自己忐忑,但从出身和天赋就比自己的起点高那么多,她努力一辈子都不一定追得上他是个事实。
这种“我努力了二十年,才有机会跨越自己的阶层跟你坐在这里一起吃一碗面”的心态也许有些负面,却是人类的正常情绪。
她默默地审视了一番自己的内心,于是更愉快地吃起了面条。
不一会,就把面条吃完了。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有人要对你不利,对方虽然大胆到在办公室里约见我,但我如果没有猜错,那办公室原本也许是无人使用的,他们不会蠢到留下痕迹,估计查监视系统也未必能查到什么。”温念白意犹未尽地拿纸巾擦了下自己丰润的唇。
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离开办公室就给柏苍打电话的缘故。
她要是直接告诉了柏苍,他派人下来堵人,只怕马上就暴露了她压根没有打算背叛柏苍的念头。
柏苍微微蹙眉,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你打算继续跟他们周旋下去?”
温念白看着他,笑了笑:“我是你的私人助理,我想帮你,总拿钱不干活多不好。”
柏苍一怔,看着面前的温念白。
他知道她是狡黠又坚韧的女人,可在他眼底她终归还是柔软的,是容易被伤害的弱者,这种时候,她该是在他羽翼下被保护的一方。
他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复杂的涟漪:“你为那点工资,惹这种麻烦,没必要,三天后,你直接以害怕为由拒绝他们的收买,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
温念白没有看到对方的样子,也有好处,对方没有因为她直接曝光的风险,也不会太为难她。
毕竟,商业竞争里,就算对手不会直接用刑法上那些可能入刑的手段,可有的是其他下三滥对付人的方式。
温念白摇了摇头,微微弯起唇角:“我只是想帮我喜欢的人,哪那么多道道,再说了,有我帮忙打入敌人内部,对你不是更有好处么?”
“。”柏苍再一次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他很少有这种茫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的经历。
说喜欢他,说爱他的女的、男的都不少,只面前的小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醉的时候情况特殊就不算了。
清醒的时候大大方方地承认喜欢他,但又不愿意被他进一步拥有,曾经在他表现出明显兴趣的时候,她用尽气力手段与他保持距离,可现在却聊天一样把告白情话说得这么平铺直叙。
这矛盾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简单红尘男女情事,也能被她折腾得这样复杂。
而他竟然会觉得心悸,然后竟不想反对这种明明该拒绝的提议。
他明明早就有处理对付自己的那些人的方案了。
他微微敛了眉,虽然早已决定不会让温念白下半辈子溜出自己的掌心,但是就像对极其珍贵的喜好物占有欲的本能。
可现在,他对自己这种心底过分强烈波动的情绪,有些不适。
温念白看着柏苍的忽然捧着杯子开始灌水。
他一惯是斯优雅的,连跟人打架,都没有紊乱的时候,很少有这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有些疑惑:“怎么了?”
随后,她就瞥见他秀气漂亮的耳朵在泛红。
她纳闷又有些稀罕地,起身凑过去:“怎么突然脸红了,又发烧了?”
说着,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椅子脚瞬间刮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柏苍后退起身,避开她的手:“没什么。”
温念白瞧着面前的人,笑了笑:“看起来不是发烧啊,难道是害羞?”
她想了想,好像他忽然表情奇怪,就是在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后。
柏苍抿了唇,再次继续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清冷斯的面容上毫无表情:“别做毫无根据的推断,逻辑不能自恰的话听起来很蠢。”
温念白顿了顿,盯着他红软的耳朵,若有所思:“是嘛。”
这人没发现他一本正经讲道理否认的样子,看起来才很蠢么?
“行吧,事情说定了,那就用你那逻辑特能自恰的脑袋瓜子想想计划的细节,然后咱们再商量。”温念白起身捡碗筷去洗。
嗯,这位先生喜欢做饭,除此外的一切家务他都不喜欢做。
一个小时后,温念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却正巧见着柏苍准备出房门。
“走了?”她随意地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