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太妃在先帝一朝,曾被尊为皇贵妃,因此在一众太妃太嫔之中,很有威信,在元康帝面前,也多的敬仰。
眼下淑太妃出口,元康帝便是不愿,也值得住手,收敛神色,微微抬手见礼,“母妃们怎么来了?”
淑太妃越过元康帝,对谢皇后道,“皇后,你这一身的湿衣穿在身上只怕会受寒,眼下宫里宫外诸事顿生,可没空给你养病,下去换了干净衣裳,让伺候的人弄些驱寒药喝了再来。”
谢皇后只躬了躬身子,并未动作。
淑太妃又看向元康帝,“皇上以为呢?”
元康帝斜了谢皇后身边的那摊水渍一眼后才道,“既然太妃发话,你且退下。”
如此谢皇后这才躬身退下,然而不过是在偏殿换了一身衣裳,稍稍整理仪容,喝了一盏姜蜜水又匆匆而来。
待问过太医谨嫔情况后,诸位太妃便落座。
“宁妃有孕在身,如此天气为何不在殿中安养身子?”元康帝看了一眼一直做鹌鹑状的徐宁妃,知晓太妃会这样及时的出现在谨嫔殿中,必然是因为她的缘故。
徐宁妃扶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行了一礼,“娘娘因故被皇上训斥,妾是宫中唯一的妃位,但妾顾及皇嗣,不敢多加参合,不得不请了太妃娘娘们来主事。”
元康帝面上寒意稍减,让人给她送了一盏参茶来。
“这种天气,惊动诸位母妃,是朕和皇后的不是。”元康帝侧首对淑太妃说道。
淑太妃却不理会元康帝的寒暄,她面无表情沉声问道,“皇上方才是要踹皇后么,因为连妾室都算不上的侍妾么?”
元康帝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他扫了一眼殿中坐着的好几位太妃,其中太妃的母家不乏有朝中重臣,他蹙眉道,“母妃,谨嫔自然比不上皇后,但是皇嗣要紧,此番皇嗣因皇后疏忽而出事,朕也是情急。”
“你是皇上,任何时候,都不该有情急的情况。何况,皇后为一国皇后,于皇上你是结发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淑太妃有些气恼,“何况,皇后此番并无过错,还保全了皇嗣。皇上此举,是在叫皇后寒心。”
元康帝一震,不解道,“皇后照料谨嫔不周到,这才让谨嫔母子在上林苑出了茬子,为何没有过错!”
淑太妃似被元康帝这话激到,冷言不语,指了指下坐的张贤太妃,“你来告诉他!”
张贤太妃颔首,但是在说话前,她让跟来的几位太妃送徐宁妃回殿,待得大殿之上,再无别人这才开口。
“皇后贤良,无论是最先有孕的秦嫔还是在里面生产的谨嫔,亦或是方才离开的徐宁妃,她都恪守皇后职责,尽力保全皇嗣和妃嫔。也正因如此,皇后在一众妃嫔中向来都是极好的名声。”张贤太妃目光温和的看向元康帝,柔声道,“仗着身份,对皇上说句僭越的话,皇后当真是极好的。”
“此番谨嫔出事,着实不能赖在皇后身上。这些日子接连下雨,加上汝安公主等一行人要回来,皇后事务就多了些,也不便出门。于是她便遣了身边的于嬷嬷前去照料谨嫔,饶是如此,每日都是要问上一问,这事在诸多妃嫔都是亲眼见到的。”张贤太妃道。
元康帝若有所思,但随即他面色微凛,“如此照料之下,谨嫔还是出事了!”
“这事说起来,却非皇后之过,乃是阴差阳错。皇上早些时候是否赏了秦嫔一枚龙纹玉佩?”张贤太妃问道,说着,她从衣袖中拿出了那枚玉佩,“皇上对妾妃太过恩宠了些。这枚玉佩却是有些来历的,这枚玉佩是早年先帝从孝智皇后处得来,也是凭借此为,先帝在一众皇子中,成为真龙天子。”
被张贤太妃略带不赞同的说他,元康帝也有些面红,但他仍旧接过玉佩看了两眼,“今日这事与这玉佩有何关系?”
张贤太妃看向淑太妃,“是姐姐你说,还是我来说。”
淑太妃扫了元康帝两眼,知道他今日必定对自己心存不悦,于是对她道,“你说吧!”
张贤太妃颔首微微一笑继续道,“秦嫔是什么样子的人,明眼人都知道,她从嘴碎的宫女口中知道了皇后可能会收养谨嫔的孩子,谨嫔也会一跃成为贵嫔。也是错了主意,拿出这枚玉佩,闯进了谨嫔的殿中。还在,于嬷嬷等人尚且聪明,通知皇后后,便带着谨嫔逃出了寝殿。”
说到这里,张贤太妃叹息一声,“皇后得了消息,连忙出门,在上林苑见到了谨嫔,而那会儿,秦嫔已经将谨嫔推入太液池了。皇后不顾安危,跳下池中,将谨嫔捞了上来。若非于嬷嬷等人护着,只怕连皇后都会被发疯的秦嫔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