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愉又往旁边的挪了挪,心里忍不住发徂,一次也就算了,还接连撞上!上次他是故意的,这次可不是!
萧扬欢话音落地,转身回了红木雕菱花圈椅上坐下,甚至还端了一盏清茶在手,一双浅色眸子落在进来的几人身上,确切的说应该是跟在最后的那几人身上。
“这两位是?”萧扬欢开口问道。
两人抬手行礼道,“臣工部主事梅元良,这位是臣的侄子举子梅宏才,家父是前任户部侍郎。”
萧扬欢抬手,一片了然之色,“喔,你们是梅氏的家人。”
“臣是她的叔父,宏才是她的兄长,听说她一早就到庄子上来给徐夫人请安,不知眼下在哪儿?”梅主事拱手说道,眼睛却四下打量。
不看则罢,越看梅主事的心头越是慌乱,这么多人在主院内,却没有一个是梅氏陪嫁的人。
萧扬欢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她呀,也忒讲规矩了些。吉安候夫人是良善人,心疼她才被纳进门,特意免了她请安。梅氏不肯听从,今日一早带了四五十婆子丫头,驾车出门,乌泱泱一群人来给侯夫人请安。别的不说,这份孝敬的心是足足的,就是规矩大了些,瞧着不像妾室出行,比本宫出行的仪仗都足!”
梅主事哪里听不懂萧扬欢的讥讽之意,“这孩子在家便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她才进门,不知道侯府的规矩!一心想着见了侯夫人,周全礼数才是!”
“礼数?梅家好教养啊,教导出来的姑娘莫不都是这样不尊上令的人么!不等传召,强自闯庄,不由分说,绑了主母的丫头婆子,还将身怀有孕的主母推到,害的嫡子早产!”
“若非本宫来的急,只怕她一把大火将正院都点上了。”萧扬欢轻声说道,“这样风风火火的姑娘,你家若是还有,本宫奉劝一句,最好留在家中。祸害自家就成,别放出来殃及旁人!”
这话说的十分不讲理又打脸,梅家叔侄二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百,十分好看。
宁冬荣的脸色十分难看,忍不住蹙眉问道,“梅氏在何处?”
萧扬欢森然一目,“侯爷知道本宫在哪儿找到姑姑的么?是如何找到姑姑的么?”
宁冬荣眉头深锁,看向萧扬欢。
“姑姑和丫头婆子不知下落,梅氏不肯认。本宫岂容她放肆,最后竟然在柴堆里找到玉竹等人,在灶下找到捆绑结实的嘉清县主。”萧扬欢将手上的茶盏放在炕几上,“侯爷纳的妾,真是非同一般,才进门就起了杀心。也不知道姑姑今日若是有个万一,你和梅家”
“不好了!姑娘脉细沉落,太医说不行了!”甘松和失了魂一样跑出来。
众人大惊,萧扬欢也不顾不上和宁冬荣计较什么,一个箭步冲进了内室去。
徐凝慧歪歪的躺在床榻上,太医正在施针,杨夫人怀抱一个襁褓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
“如何了?”宁冬荣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内室,他的目光落在散乱了鬓发衬的她面色莹白如雪一样的毫无生机。
太医手上的金针再次落在徐凝慧的手上,明明十指连心,可是徐凝慧手上扎了七八根金针,仍旧毫无反应。
“哇!”襁褓中的孩子骤然惊哭,众人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杨夫人连忙安抚哄慰,白妈妈上前看了两眼道,“孩子不大舒服交给奴婢看看!”
杨夫人知道白妈妈,便依言将孩子交给了她。
萧扬欢上前一步问道,“可还有脉细?”
太医将将扎完最后一针,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道,“脉细沉沉浮浮,就是不醒。参片用了,也不见作用!如今扎了针,臣已经无计可施,只能等了。”
内室顿时安静了下来,玉竹等人已经悄悄摸了眼泪,萧扬欢摆摆手,“小公子的乳母还没有着落,周妈妈你去找找可有妥帖的人,另外差人进京报信儿,一五一十的报!”
杨夫人上前两步,“公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妾瞧着凝慧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不如去佛前点灯祝祷,也是尽一尽心意!”
清净寺,了智大师。
萧扬欢瞬间就想起了这人,她立即起身出门,就看到了坐在客座上喝茶的贺清愉。
然后贺清愉和杜宏并几个侍卫就顶着大雪纷飞的天气,骑马往清净寺赶去。
他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霜雪,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他就知道,萧扬欢那人发火的时候,必然会殃及他这条小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