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公侯家的嫡公子,还是不能慢待了!”萧扬欢淡淡道,“让人请个太医好好照顾才是!”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福全公公就来了,“皇上醒了,这会儿用了药,让奴才看看公主可醒着,若是醒着便过去说话。”
萧扬欢颔首,整了整身上浅黄色绣百蝶的宫裙便出门了。
“淑妃娘娘派人传话,说皇后娘娘听闻公主受了伤,让崔嬷嬷来看看!”
萧扬欢微微点点头,面色不改的进了寝殿。
这会儿昌隆帝虽然还在床上歇着,但到底面色好了些,白太医在一旁请脉后,低声说着什么。
二人听见脚步声这才住了话。
萧扬欢上前见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昌隆帝道,“给那孩子看看!”
白太医道了一声赎罪,便将萧扬欢左手上的衣袖撩开,将手腕上烫红的肌肤和没烫红的肌肤都给展露出来。红若朝霞,白如羊脂,两者相对,格外刺眼。
饶是白太医见多识广,都不曾想到萧扬欢手上的伤势这样严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又问了萧扬欢一些话,最后在伤势上看到了药膏才问道,“公主的伤用了药?”
萧扬欢颔首,“可这可怖,倒是不怎么疼。”
白太医点点头,把了把脉象后才放心,“索性药上的既是,没有发热,只是春天里容易发炎,妈妈照顾公主的时候也多留心才是!”
白妈妈赶忙点头,又跟着白太医出门领药去了。
殿中只留下祖孙二人在,昌隆帝的目光从萧扬欢手上挪开,“只怕会留疤!”
南楚风气较北宋开放些,但是女子身上若有疤痕也不是什么美事,甚至在江南一带,世家大族娶媳都是要求干净整齐的姑娘。
萧扬欢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那阿爷若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别忘了孩儿才是!”
昌隆帝似乎有些累了,长长的叹息一声,“你是怎么知道朕病了?”
萧扬欢心里沉了沉,然后才道,“宁二公子爱往承欢宫中跑,午睡前,落英阁来人请二公子回去歇息。孩儿询问宫人后才知道,二公子跟着启元殿中的人走了之后便再没有回去。”
“倒是百密一疏!”
萧扬欢含笑摇头,“是孩儿到了启元殿,福全公公将一位大人送走时见着孩儿有些慌乱。孩儿自来是没规矩的直来直往惯了,可是昨日福全公公却不让孩儿进殿。”
“孩儿以为宁冬弈性子毛躁,惹了您生气,罚了他,才开口说了两句,福全公公却对宁冬弈的行踪有些惊诧,似乎才想起一样。”
昌隆帝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仅凭浙西的疑点,萧扬欢就推测出启元殿出了岔子,然后果决的用了自己做幌子,寻了太医来。又拿自己莽撞惹了昌隆帝为由挡住了内廷的诸多关注,免了猜度和争议。
“今日朝会朕推给了你的两位皇叔,由头便是朕的汝安公主烫伤了手,发了热。”
萧扬欢呆了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昌隆帝。
“做戏要做全套,不能半途而废!”昌隆帝嘴角微不可见的弯了弯,似乎很乐意见到小姑娘吃瘪的样子。
萧扬欢不干了,“那儿臣岂不是要担上不孝的罪名!”
昌隆帝忍住笑意,点点头,“约莫是吧!”
祖孙二人一起用了早膳,萧扬欢赌气似得多吃了一碗粥,结果撑着了,赵常扶着她在殿前走动,权当化食。
寝殿中,昌隆帝卧在炕上,看着地上的隐卫道,“汝安公主有无进书房?”
隐卫低头道,“公主身量小,福全公公挨着她身份尊贵在门口没有拦住。公主进了殿后,见正殿无人,站在殿外往书房内瞧了一眼,又在您常坐的地方看了看,都没有发现您的身影,最后进了寝殿。”
昌隆帝摩挲着手上的佛珠又问道,“她当时是如何神色?”
“公主很是惊讶,几步上前在您的床前喊了几声后,见您无反应,慌张之下,伸出手探了探您的鼻息。”隐卫说道这里,抬头看了看昌隆帝。
昌隆帝面色古怪,似乎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只是蹙眉强忍着。
“公主发现您无恙后,很是送了一口气。然后公主逼着福全公公说了您的病情,然后问了公公是否能保证启元殿无人敢泄露消息。公公将您见了禁军的事情交代给公主,公主便让朱公公请太医替公主看诊烫伤,又让人给淑妃娘娘送消息,说您生气,内廷的娘娘们最好不来。”
昌隆帝挑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