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应承么?”
“她是她,七姑姑是七姑姑。”萧扬欢抬头望天,春日该来了。
因着萧扶欢还在养病,便免了她书写,许她晚些时候再学。
这将小姑娘给郁闷的,那张小嘴嘟的老高,“我都好的差不多,为什么不能出门。”
叠翠笑道,“公主吩咐了,得太医说您能出门才可以。”
“可是太医说,县主还有用几日药才行。”萧扶欢满心的不欢喜,她是个爱热闹的小姑娘,整日里被闷在屋子里,虽然柳嬷嬷时常带着母嫔的话和点心来安抚她,可还是不开心。
这时,崔良媛并一行人走了进来。
“内廷送了好些衣服,请县主来看看,那些喜欢。”
萧扶欢的眼睛马上就落在了站在她面前宫人捧着的托盘上,再也不提出门的事情。
一身淡紫色长裙的徐凝慧出身大家,又得帝师谢太傅指点过一段日子,文学才思很不一般,在琴棋书画上造诣非凡。
书房中,二人对坐,徐凝慧看了看书房一侧摆放不少书籍和乐器问道,“想学什么?”
萧扬欢的目光一一落在那些书籍上,“自然是能学的都学,谁知道什么时候用得上呢?”
这话原是李皇后在她如立政殿一个月后,教养嬷嬷问她时,她坐在软榻上,瞧着手中的那本易经时说的。
其实从很早,李皇后就有了这样的打算,只是当年的她年幼并未发现而已。
徐凝慧只扬了扬眉,“也罢,你不会什么,我教你什么!不出门的那些日子,便是和这些东西为伴,便是女工我也不差。”
“我倒是没打算学女工!”萧扬欢回道,“先从四书讲起吧。”
直到宫门下钥之前,徐凝慧才带着一车赏赐慢慢离宫。萧扬欢站在宫门口看着晚霞侵染西天,着墨不多,浅色之后便是橘色,像是美人身上的罗裙,随风而起重叠间的明媚。
谷秋低声道,“徐家似乎在为徐三姑娘选人家了,嘉清县主比徐三姑娘小一岁,按着大族的规矩,也该相看想来了。”
萧扬欢眯了眯眼,“姑姑是有主意的人,徐家老夫人又宠她,她的婚事多半是得她点头才行。”
谷秋想了想道,“也是。淑真殿的张婕妤过身,淑妃娘娘说,唯恐惊了七公主,把附近的小院子收拾了一处给做了灵堂。上午崔良媛和郑嬷嬷过去祭拜,说是院子也不小。”
“都是小事。”萧扬欢说着往回头,“朱公公今日可有进宫来?”
“午后进了一趟宫,见您在午歇,便没打扰您。但留了话,说是凑了巧,正将东西整理出来,送到当铺,典当之后,就遇上了贺侯爷。将一部分银子交给侯爷后,侯爷说约莫还能送八千斤米粮来。但是银子却被退了回来,说是为太子殿下的法会进些心意。”
萧扬欢脚步一顿,“八千斤?我原本以为贺侯爷最多给我五千斤。”
二人说着便进了书房。
一连几日,宫里都因为张婕妤的丧事而冷清许多,便是七公主的洗三礼也不过皇上皇后赏赐些东西。
宋贵嫔心疼孩子,也知道无可奈何,自在背地里念叨着,“这一生只一次的洗三,就这样草草了了。白日里蕊儿哭的厉害,只怕是知道自己受了委屈。”
陪在身边的白蓉道,“倒是婕妤才去,若是真的大办也不好!不过,奴婢瞧着皇上和皇后赏赐极为丰厚,便是承欢宫也送了好些贺礼来。其中有一匹海棠纹的素綾,质地轻薄又柔软,给七公主用最合适不过。”
宋贵嫔心头一动,“是海棠纹的么?”
白蓉点头,“是,奴婢亲自收捡进库房存放的,好在是粉色海棠,也不算出挑。”
宋贵嫔笑了笑,“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正月二十三这日,贺家上下进宫辞行,萧扬欢在殿中正誊抄锦书,消息传来时,嘉清县主正拿着一本书批注,准备留给萧扬欢看。
“贺家侯爷辞行,也是。沈家过年规矩多,他家人不少,你来我往的,总要多谢时日走亲访友。故而,沈家族学有正月不开堂的规矩。贺侯爷这个时候出发,约莫走水路能赶得上。”徐凝慧停笔说着,又看向抄经书的萧扶欢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关注贺家的动静?”
“贺家杨夫人极善经商,虽然名声不显,但我外祖母说,贺家在江南的生意做得极大,我想借一股东风!”萧扬欢道。
徐凝慧点点头,“倒也是,银钱在手上,总是心安!你若是缺本钱,我手里倒是有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