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公低声道,“可要奴才悄悄处置了她?”
萧扬欢摇头,“这个时候动了她,打草惊蛇,实在不必!就让她呆在后殿,关押几天,放松后再做处置!”
何况,她还想留着她看看,对方还有什么样的后招等着!
辰时三刻,萧扶欢用了一碗粥后,便被谷秋照顾着回了床上,她神色恹恹,浑然不似昨日精神饱满。
“阿姐呢?”
谷秋回道,“在正殿理事,崔良媛和郑嬷嬷想把各处宫人重新安排。”
萧扶欢低声说了句喔,然后又心事重重的低了头。
承欢殿正殿中,萧扬欢坐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面色沉静的听着崔良媛低声回几处宫门的安排。
“因昨晚的事情,妾和郑嬷嬷比着立政殿的规矩,将分三班人守夜不停的守门。”
郑嬷嬷道,“后殿的宫人已经查问清楚,殿下觉得什么时候放出来合适?”
萧扬欢抬手断了姜蜜水喝了一口后才道,“启元殿和立政殿还有内廷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郑嬷嬷犹豫着开口道,“皇后娘娘一向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皇上日理万机,且县主无恙,两处估计都不会理会!”
萧扬欢颔首,“既如此,庆宁殿宫人的处置就那样,那几个人,且关押着,日常饮食不要缺,待阿芙病愈后再做处置!”
领了吩咐,二人退出正殿。
萧扬欢一人进了书房,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千字放在书案上,翻阅纸页时发出沙沙声,如梵音一样平静嘈杂的心神,祥和而宁神。
搁在书案上的千字纸张已经略见泛黄,上面还有些点心茶渍的痕迹,甚至好几处已经模糊了字迹,瞧不分明了。可是透过窗棂,投射在书上的阳光,将字里行间的温柔泄露出来。
这是父亲昭哀太子早些年亲自为她编写,装订的书。里面的字迹,不同父亲以往带着锋利的锐气,这本书中更偏向于端正秀雅好辨认。
这也是昭哀太子为她亲自启蒙用的书籍。
“我瞧你看那本书看了好一会儿了!”
清婉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萧扬欢乍然抬头就看到一身淡色衣裳的徐凝慧,笑容温和中带着一抹担忧站在书案前。
萧扬欢颇感诧异,略愣了愣便起身,“姑姑怎么来了?”
徐凝慧笑了笑,在书房内找了位置坐下,回头示意送茶的重锦关门。
萧扬欢从书案后起到了徐凝慧身边坐下,见她端了茶浅啄一口便道,“姑姑身子一向不好,用花生酪吧!”
徐凝慧摆摆手,“你让人传话来,我就知道不好。出门走的急,这会儿有些渴!”
略喝了两口便接着问道,“我猜,若不是出了大事,你不会这样。说吧,是不是阿平不好?”
萧扬欢摇头,“不是阿平,是阿芙。”
说着便把昨夜发生的事情,除了中毒一事都告诉了徐凝慧。
“这会儿阿芙病着,我无暇顾及您,这才传话到徐府。”
徐凝慧听罢,沉静好一会儿才道,“你说的没错,阿芙过了年才五岁,小孩子忘性大,上午的事情,下午哪里记得。而且能在一众伺候的宫人下偷偷跑出去,身边人是肯定少不了一个挑唆看护不周之责!何况还病了!”
昌隆帝爱重承欢宫,别看萧扶欢只是一个县主,但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按着郡主的例子备的。能在十几人的看护下出走,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还病了。
“你别担心,虽然承欢宫人人盯着,但昨日太凑巧,正是阖宫庆贺的好日子。晚些时候我陪着你去一趟淑妃娘娘殿中,分说一二,将此事报给她知道,再将人换掉。倒是帮着寻人的侍卫那儿,好歹送些银子赏赐什么的,也是谢礼!”
“另外,李良娣身为生母,看顾不周,让她沉寂些,莫惹了皇上皇后的嫌弃。”
萧扬欢面有犹豫之色,“之前才平息一波,现在若是再换人,只怕流言四起!”
此事说小不小,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承欢宫只怕不能安宁。
“你的顾虑有些道理!”徐凝慧转眸看了看身量越发纤弱的萧扶欢,“在皇城中住着,庇护是真的庇护,麻烦也没有随风散去!”
萧扬欢弯了弯嘴角,露出清浅笑意,“我是早就知道的,但是这件事情看皇祖父和皇祖母的态度是想小化,我也不能往大了闹。”
“伺候的人,慢慢往外调,现在阿芙的病最要紧!”
徐凝慧颔首同意,“来了这许久,到没有去看看县主。”
说着,二人起身往寝殿去。
谷秋见二人来了,连忙行礼,“里头是叠翠伺候着,县主之前问过公主。”
说着,就把殿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