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只有丽嫔,还有婕妤的。公主说,婕妤并非主位娘娘,却主动照顾皇嗣,于社稷有功,皇上和皇后都记在心上。偏丽嫔得此胎艰难,诸般不适,皇上和娘娘,言语间重了些,婕妤勿要放在心上才是。”朱公公谄媚笑道,又叫人将承欢宫准备的补品呈上。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一堆厚礼,宋婕妤含笑将补品收下,又令人将朱公公送到偏殿。
眼见朱公公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主殿外的红墙上,宋婕妤脸上的笑意才淡去。
“婕妤,朱公公此话何意?”身边伺候的宫女问道。
宋婕妤目露森然道,“自然是好意提点我。龙嗣不安都是我的错,龙嗣安稳都是丽嫔的好处。一旦皇嗣落地,丽嫔为生母,即刻进位主位也是有可能的!届时,还有我这个婕妤什么事情!保不齐,连着淑真殿正殿也要让给丽嫔母子住!”
那宫女愤愤不平道,“丽嫔忘恩负义,她求到婕妤跟前,求您保下她们母子的时候,可是亲口说过,愿将此子送给婕妤抚养!”
宋婕妤冷声道,“出尔反尔之人又非她一人,圣旨一下,她是主位,我是庶嫔,受她管制!到时候与谁说理去,何况我本就居心不良!”
宫女又道,“此前您去了立政殿,皇后娘娘也是属意您亲自抚养皇嗣的!”
提及李皇后,宋婕妤心中一动。萧扬欢是昭哀太子嫡长女,今日送礼来,是否在提点她。那么萧扬欢所求为何?
淑真殿偏殿内,张丽嫔面色倦怠,伺候的嬷嬷仗着皇嗣安危,才一会儿就要驱赶朱公公离开。
朱公公是何人?
从前跟在昭哀太子身边,便是皇上也不曾训斥过,如今跟在萧扬欢身边,也是掌事太监,如何肯受这份闲气。
当下,便十分不客气道,“原本丽嫔禁足偏殿,保养皇嗣,承欢宫不该叨扰。但太子自尽一事尚且扑朔迷离,公主请丽嫔用补品,盼着您早日开口,将万寿节之事,分说清楚明白。也是给您和肚子里的皇嗣一个清白!”
说罢,浮尘一挥,草草一礼,转身带着众人离开。
张丽嫔面有怒气,奈何禁足,只得咬牙忍下来。
她肯忍,她身边的嬷嬷却不肯,一溜烟的跑到主殿,添油加醋将偏殿之事告给宋婕妤知道。
从来和颜悦色的宋婕妤,只冷冷看了嬷嬷一眼,“嬷嬷年纪大了,耳聋眼瞎,承欢宫的人从未有此意。按宫规擅自揣摩上意当罚,且念在她是丽嫔陪嫁,侍奉有功,来人将她送往后殿去,不许靠近丽嫔!”
嬷嬷大惊,不待叫嚣便被宫人那绳索捆了,口塞巾帕拖走。
“婕妤,此举会不会引起皇上和皇后不悦?”宫女担忧问道。
宋婕妤却是一派坦然,“走,去一趟承欢宫。”
半个时辰后,宋婕妤回了寝殿。随后,又进了一趟偏殿,将丽嫔身边亲近之人换了一干二净。
张丽嫔自然不肯,奈何宋婕妤掌管淑真殿,宫人如何自有她说了算。这一幕被淑真殿众人看在眼中,对待张丽嫔的态度也冷却不少,便是张丽嫔借肚生事,宋婕妤也是请了太医院的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