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妃微微颔首,她驻足雪地里沉默凝视,一行人在雪色中渐行渐远,随即启程回了寝宫。冬日渐冷,杨淑妃回了内殿坐下歇息,直到身旁的宫人轻声喊道,“娘娘?”
杨淑妃这才缓过心神,接了暖茶捧在手心,“你说,公主突然替阿愉美言,为何?”
秋灵怔了怔,消息传到她耳中的时候,她也是颇为不解。萧扬欢年幼,颇得盛宠,但同杨淑妃甚至永昌侯府并无多大交情。东宫太子夫妇俱丧,东宫上下都在为祭祀、迁宫等事情忙碌。
“奴婢听说,是汝安公主提及过世的太子,才引得皇上念及旧情,恩及侯爷。这件事情是不是皇后和四皇子的意思?”
四皇子和五皇子之间的角逐已经白热化,二位皇子相争,除了昌隆帝的圣心外,还有朝臣的支持以及势力。四皇子有外家李家、张家、谢家以及沈家;五皇子有太后一党,宁远伯府和其姻亲。若是拉拢杨淑妃,便有了杨家、徐家、永昌侯府的支持。
“你这样说,也并不无道理!不过,这个人情,还是要记在承欢宫上。”杨淑妃唇边淡笑依旧,说出口的话却是含了冰霜。
言下之意,四皇子和五皇子之间的争斗是不打算直接参与进去。
“是,奴婢记下了!”秋灵道,“奴婢会吩咐人承欢宫上下不得怠慢。只是娘娘,皇后娘娘身子日渐康复,内廷宫权,迟早会拿回的!”
皇后统领内廷,实至名归。杨淑妃是宫妃,至多协理之权。若是皇后拿回内廷权利,杨淑妃想要行事,少不得小心翼翼。毕竟内廷归皇后统领几十年,忠于她的宫人不在少数。
“秋灵,太子一日未有谥号,皇后的病体便一日不会康复。便是康复了,本宫还为她准备了一份大礼。”杨淑妃淡淡回应。
秋灵有些担忧,“娘娘,四皇子与五皇子中,有一人会是储君,奴婢私心,德妃与您不和几十载,若是小人得志,依着德妃睚眦必报的心性,您与公主少不得要受委屈。而四皇子身为嫡子,又得李大人亲自教养,其手段心性,比之五皇子不知高出多少来。”
这些事情,杨淑妃自然知道,四皇子自然比五皇子优异,可李皇后却比德妃更令她厌恶。
“储君之事,只能是皇上圣心独栽,哪个皇子继位,与本宫干系并不大。但李皇后害我之深切,更甚德妃!”
“好不容易查到了李皇后的把柄,还是那样要命的把柄,本宫绝不会放弃!”
思及从前,杨淑妃眼底有炽烈恨意,灼灼不歇,满目怒意不消。
秋灵劝解不得,值得闭嘴,而在内室准备寝具的嬷嬷,此刻正出来,恰好看到失态的杨淑妃。
“那么娘娘告诉奴婢,对东宫上下,为何诸般施恩?”
“莫非娘娘还打着联合承欢宫扳倒皇后的心思。皇后是太子生母,承欢宫上下的皇祖母,更是他们的依靠!”
被猜中心事的杨淑妃,也不多做掩饰,重重点了头,“汝安年幼且得宠,不全是因为太子夫妇,更是她知情识趣,聪颖非常。本宫相信比起皇祖母,生父母的仇才更重。棋局已经布好,她不得不入,待合适的时候,她会给本宫意想不到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