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希音讪讪道,“我就是一时没想起来”。
“你这是一时?你们都成亲多久了?还一时!”
仇太夫人恨铁不成钢,“你这个肚兜先放一放,这几天先给郡王做一套内衣裳我瞧瞧”。
仇希音连忙点头,这本就是她做妻子的本分,之前的确是她没想起来,并不是不愿意的。
仇太夫人语重心长,“音音,我和你说的话,你不要不放在心上,人的心都是肉长的,郡王对你好,你不说十分的回报回去,至少也要报个七分,有来有往,夫妻才能和顺长久。
还有就是趁你们新婚情热,抓紧时间怀上孩子才是正事,郡王他毕竟是那个身份,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的,这子嗣就是最大的一件事”。
仇太夫人提起这个倒是勾起了仇希音的心事,仇太夫人见她神色不对,心头一跳,“傻丫头,这可是头等大事,你可别犯傻啊!”
仇太夫人说着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乖乖儿,你和郡王可要好好的,别吓太祖母啊”。
仇希音只觉心头一热,一直深藏心底的话就吐了出来,“太祖母,郡王,我们还没,还没”
仇希音话虽没说完,仇太夫人却已经听懂了,慌得忙又扶着仇希音坐稳,“音音,你可别吓我,你们都成亲这么长时间了,我瞧着你们同进同出的,郡王又十分体贴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仇希音犹豫了一会,方吞吞吐吐道,“洞房那一晚他喝醉了,回来就睡着了,第二天,第二天,看得有点晚,回去他问我困不困,我说困,后来,后来,他就没问过我了”
仇希音说得虽含糊,仇太夫人熟知她的性子,几乎是一耳就听出了其中关窍,气得狠狠一巴掌拍上她手背,“你怎么那么糊涂!郡王是什么身份,你那般故意避着,他怎会再自取其辱!”
“可,可第三天他就提出要带我来江南,一路上,一路上也没什么异样”。
仇太夫人面色沉肃下来,“音音,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还有二心?”
仇希音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如果我有二心,哪怕是太祖母你逼着,我也不可能答应嫁进宁郡王府”。
仇太夫人松了口气,“那就好”。
仇希音见她火气消了点,试探开口,“那,太祖母,我现在怎么办?”
仇太夫人气得又戳她,“现在知道害怕了?当时做什么去了?”
仇希音,“”
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有点着急想要个孩子。
仇希音讨好地笑,“太祖母,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嘛”。
仇太夫人揉了揉额头,“不行,这事,我得好好想想”。
“您想您慢慢想,不急在这一会”。
仇太夫人瞪,“你也别想清闲,现在就给我去找布料,画花样子去!”
晚上用膳时宁慎之频频看向仇希音手背、眉心,仇太夫人本就格外注意他,自然也就瞧见了,借口自己累了,早早打发了王子异和仇正洵,这才蹙眉看向宁慎之,“郡王在瞧什么?”
她这段日子早就改口叫宁慎之的字,这又叫起了郡王,可见是不满了,宁慎之忙起身作揖,“太祖母见谅,我见音音手背、额头皆有微红,倒像是谁打的,就多瞧了几眼”。
仇太夫人语气淡淡,“是我打的”。
宁慎之一愣,正要问原因,仇太夫人忽地猛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宁郡王如此惺惺作态,到底所为者何?”
这下仇希音也坐不住了,起身站到宁慎之身边,“太祖母息怒”。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仇太夫人目光如刀紧紧盯着宁慎之,“音音嫁于你已将近半年,却至今尚是处子之身,宁郡王是欺我仇家无人?”
仇希音,“”
等等,不对,太祖母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仇希音忙开口道,“太祖母,不关郡王的事,都是我的错”
“你闭嘴!这种事怎么会是你的错?”仇太夫人见宁慎之白皙的俊脸涨得通红,根本不敢抬头看,不动声色朝仇希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旁观就好。
“怎的?宁郡王哑巴了?还是说,郡王也觉得是音音的错?”
仇时行咳了咳,正要说话,宁慎之长揖过膝,窘迫开口,“确实是我的错,请太夫人责罚”。
仇太夫人冷哼,“责罚宁郡王?老身可还没那么大的胆子,但宁郡王既然瞧不上我仇家的姑娘,我仇家也绝不勉”
意识到仇太夫人接下来要说的话,宁慎之猛地拔高声音,“太夫人慎言!”
说完又猛地意识下来,双手高揖过头俯身跪拜,“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我绝不是有意为之,请太夫人恕罪”。
“不是有意?那是何意?”
宁慎之僵了僵,半晌憋出一句,“是,是,我粗手粗脚的,恐伤着了音音”。
仇太夫人匪夷所思地瞪着他,“你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个蹩脚的借口?”
宁慎之,“”
仇时行咳了咳,打圆场道,“我瞧着郡王对音音一片诚心,此事定然有内情,还是留给他们小夫妻自己解决,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仇太夫人瞪,“不行!这样的事都不管,音音还要我们两个老东西做什么?”
宁慎之深吐一口气,跪了下去举起右手,“太祖父、太祖母,此事皆是我之过错,只我待音音绝无二心,若有半字虚言,教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仇时行慌得忙去拉他,“说话就说话,好生生发什么誓?快,快,起来”。
宁慎之却不肯起身,只定定看着仇太夫人。
仇太夫人有些心虚,只面上分毫不露,“好,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苦衷,我只问你,此事你如何解决!”
宁慎之拜了一拜,“太祖母放心,我定不会辜负太祖母厚爱”。
仇太夫人定定盯了他半晌,摆手,“算了,你们先回去”。
仇希音完全没想到仇太夫人想了半天想出来的竟然是倒打一耙,将宁慎之逼得毒誓都发了,十分心虚,一直到洗浴妥当上了床都没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