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问娄阿蛾:“你是活尸怀胎,孩子是实体!六个月,死活都不会那么好看!”
“六个月六个月够了!”
回应我的居然是阿鲁。
他盯着床上的女尸,眼中虽然仍饱含沉痛,但却有些放光,“尊主,你说阿蛾早就死了,陪着我的,一直是活尸。您说过,尸夺人精,珠胎暗结,是为阴阳童子。瓜熟蒂落只需七个月!六个月,不算不算早产了!”
“你耳朵还真灵!”
我愕然看他,这么小声都能听见?
袁七姑道:“许佞观山,傅沛听海,二人一个目力极强,能观山势生机;一个听力过人,能听暗流走向。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会是尊主您的左右手?”
阿鲁搓着手,脸居然有些发红:“我我是想要孩子,可我想不起来,我什么跟阿蛾她身子一直不好,我不可能折腾她的。”
“你想她好,她也疼你。”我横了他一眼,“不光女人喝醉了会被捡尸,男人喝多了也很危险滴!”
再度攥住阴阳刀的刀柄,我仍犹豫不决。
火车上,幻象结合现实,替孕妇接生,那还是在幻象中进行的。
可现如今,眼巴前却是实实在在的女尸。
剖腹产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我猛地扭过脸,看向窗外。
雨还在淅淅沥沥,如烟如雾,所见有限。
但雨雾当中,目光穿透一切,似乎又看到了村头那两棵诡异的柿子树。
回过头,收起阴阳刀。
我抿了抿嘴唇,说:“娄二,给女人接生我不擅长。既然已经快足月了,不如你自己顺产!”
“啊?”
“啊?”
阿鲁和袁七姑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外星人。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人利用鬼柿布设鬼市,神婆袁七是基石。现如今,基石归我掌控,难道以我的能耐,离了那两棵已经开始衰败的鬼柿子树,就不能维持现如今的鬼市了?”
阿鲁明显没反应过来。
袁七姑却是眼睛大亮:“尊主英明!尊主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必须要你帮忙。”
我笃定地点点头,指指窗外:“你现在不是有特异功能吗?现在你就朝着那个方向,集中全部精力想柿子树很茂盛,柿子不会掉下来!”
“我我”
七姑一脸懵逼,片刻,反应过来:“你这不还是要借助那两棵鬼柿吗?”
“对啊!我的能耐就只这些啊!”我理直气壮。
“呵,呵呵这么多年过去了,尊主尊主也转性了。”
七姑瞥了我一眼,索性走出了屋,去做她该做的了。
脑海中,娄阿蛾说:“尊主,我知道您心善,可这样做,有两个问题。”
“说。”
“一,你的眼睛,不能再看到生人活物”
“在鬼市里,我找不到第二只鬼做鬼眼?”
我用力挥手,示意她“二”也不必说了,“赶紧行动,我等不及看宝宝出世了。”
话音一落,左手反掌之间,如意扳指探出一枚机璜。
锋利的尖端划破眉心,左眼顿时一阵恍然,跟着再看,除了视角靠近的一丁点儿血红痕迹,屋内的一切都一如之前,床上的尸体也还在,但是阿鲁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