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翰林院修撰杜尘澜,拜见苗大人!”杜尘澜站在班舍外,朗声道。
“进来吧!”屋里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声音中饱含的威严让人一听,便知此人不好相处。
杜尘澜跨进了班舍,走过一道屏风,这才在屏风后看见了这位苗大人。
苗鹏泽好歹是正五品的官员,自然有一间单独的班舍。此刻班舍中堆积如山的书籍,还有不少卷宗。
“下官翰林院修撰杜尘澜,拜见苗大人!”杜尘澜再一次行礼,礼多人不怪,他可不想在礼数上被对方挑中错处。
“不必多礼!”苗鹏泽打量了一眼杜尘澜,丁香色祥云暗纹圆领长袍,腰间束着淡紫色腰封,挂着的环形玉珏看起来不是凡品。
他不禁将身子微微往前凑了凑,这似乎与杜尘澜头上戴着的那枚白玉发冠是一样的料子。
油润光泽,质地细腻,不说价值不菲,那也要花上不少银子。没个几百两,买不到这玉珏。
苗鹏泽知道杜尘澜的底细,商贾庶房的嗣子。科举入仕之前,这身份能低到尘埃里,连与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苗鹏泽刚才的举动和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被杜尘澜尽收眼底,他不禁在心中冷哼一声,这是个贪财的主儿。
苗鹏泽又仔细看了一眼杜尘澜腰间那块玉珏,商贾家的公子哥儿不愁银子花,不过就是满身都充满铜臭,让人所不齿。
“昨日为何不来?”苗鹏泽眯起了双目,打算来个先发制人。
“前几日下官出去访友,昨日才刚回城中。得知消息后,今日一大早就来了。”
只是核办公,经手的官员绝不会问这样的问题。吏部的差事不少,谁有功夫管你这些闲事儿?
“出去访友?可皇上钦点官职之后,所有人都必须要在京城等吏部的公,你为何要私自离京?”
苗鹏责脸色攸地一沉,浓密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对着说话时的神情跳动着,仿佛在方正的脸上蠕动,像极了毛毛虫。
杜尘澜强忍着笑意,面上恭敬地回道:“并未离开京城,只是去了城郊,借宿在了友人家中。不过,朝中不是规定收到吏部下公之后,十日之内来吏部核办吗?难道下官记错了?”
杜尘澜顿时一拍后脑勺,“大人息怒,下官回去定熟读大郡典,下次再也不敢犯这样的大错了。”
苗鹏泽顿时轻咳了一声,这杜尘澜竟然已经读过大郡典了?可据他所知,不入官场,不读典,坊间不可能会有典。
“你读过典?可典非朝堂官员不可通读。你还未入翰林,是如何能接触到典的?”苗鹏泽本是被杜尘澜说得有些心虚,不过片刻之后,他突然醒悟过来,杜尘澜哪里来的典?
“此书是前段时日楚王所赠,王爷说过,咱们大郡官员都要熟读典,下官自然要照办。”
杜尘澜微微一笑,反正这位苗大人也不可能去问楚王。即便知道了又如何?不过些许小事,难道楚王还能极力否认不成?
“楚王?”苗鹏泽狐疑的目光看向杜尘澜,之前那边下令,说杜尘澜与他们不是一脉,也不必拉拢,能给使绊子最好。
可这会儿杜尘澜却说那典是楚王送的,那不是与之前的说法是相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