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顾氏的娘家，闻芮就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她的偷窥并不隐晦，顾氏温柔的微笑着转过头，“你看什么呢，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回到京城后的顾氏突然就变得温柔了许多，少了在县城时沾染上的泼辣，好像当初耳濡目染学会的礼仪在一瞬间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哪怕现在她并没有在周家或者顾家。
闻芮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说了出来。
“娘，既然现在回来了，那你……要回娘家去看看吗？”
顾氏突然有些恍惚。
他们这一路走来，一直担心的、厌恶的、讨论的都是周家，几乎没有怎么提起过顾家。但没有提起不代表不在乎。
要回去看看吗？
顾氏突然想起了当年她离开京城时，来给她送别的爹娘和兄嫂，想起了在她带着秉之到县城安顿后一段时间之后，跟着也过来了的沈县令和受了顾家人嘱托的沈老夫人帮忙传的话。
不是不想的。
她只说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回去探望父母兄嫂。
毕竟……她如今这般落魄。
在顾氏出神发呆的时间里，闻芮静静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后，想了下措词，轻声说道：“娘，现在秉之哥哥已经高中进士，以探花郎的出身入朝为官，又……”
她突然有些害羞，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又已经成亲了，你总得带我们回去看看吧。”
本来这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但看着闻芮难得羞涩的模样，顾氏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对对，你说的对，我总得带上我的儿媳妇儿回去给他们见见。”顾氏笑弯了眼说道。
闻芮撒娇的撅起嘴。
心里却松了口气，气氛压抑心情沉重什么的，真的是太难受了。
等她们把东西买回去的时候，顾秉之已经先将行李箱子都搬回各自的屋子里去了。
今天是辛苦但快乐的一天。
哪怕在才进了这个院子的时候没有什么归属感，但看着自己慢慢将院子打扫干净，把沾染了她们气息的物品摆满了屋子，看着这个陌生的屋子渐渐变成她们熟悉的模样——
这就是家了。
正当闻芮和顾氏在商量今晚上吃什么，在家里自己开伙做还是出去吃的时候，有人突然上门了。
“咚咚咚。”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
她们立刻和顾秉之对视一眼，除了沈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地址，是沈家来人了？但她们白天才和沈九在城门外分开的，说好了今天休整一天，沈家人应该是不会派人上门找他们的才对啊！
最坏的可能性就是周家的人找上门来了。
看着顾氏厌恶的皱起眉头，闻芮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去开门。”
周家的人应该还不认识她，由她来打发最好，避免顾氏和顾秉之一开门就遇到了熟人的尴尬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