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酒菜上桌。
萧风脸色古怪拿筷子点了几下,最后叹了口气,直接放下了筷子。
清一色的油光发亮,他着实下不去筷子。
李云也有点尴尬,他从小锦衣玉食的,也没在这种小地方吃过。
“吃完。”萧风一本正经强调,然后朝伙计招了招手,要了份甜粥。
李云呆了呆,“凭什么?”
“你点的。”萧风很认真提醒。
李云一下子黑了脸,瞪着个牛眼,瞪了萧风半天。
没多久,甜粥也端到了萧风面前。
过分甜腻的香气飘荡到鼻尖,萧风轻蹙了下眉头,这店家真实在,还是打消了再换一碗的想法。
“呦,云哥!”这时候,一个有些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憨厚青年一屁股便坐在了萧风对面,“您老怎么有闲心来这里,上次哥几个请您,您可是说了配不上您玉树临风的气质的?”
调侃的语气,却没有半点讥嘲。
“滚一边去,老子体察民情不行啊?”李云一脚就踹了过去。
那小子也不躲,连忙讨饶。
李云也不是真踹,拍了拍那小子胖脸,“看在萧贤弟的面子上,饶你这次以下犯上。”
刘吉立即一副如蒙大赦模样,朝萧风抱拳道,“谢谢这位小哥咧。”
萧风没理会,拿勺子搅了会儿甜粥,跟于逸说了两句什么。
于逸点点头,起身去掌柜的那边了。
刘吉自觉无趣,撇撇嘴,“云哥,您这贵客架子挺大啊。”
李云扯了扯嘴角,这也叫架子大,真大架子时他还没见呢,“少贫,事儿怎么样了?”
“我办事,您放心。”刘吉一立即拍胸脯,笑呵呵说。
“来来,别吃边说。”李云立即两眼几乎放光,拍着刘吉后背说。
“咦,云哥,你这口味老重了。”刘吉扫了眼桌上饭菜,惊诧道。
“少来,有意见啊?”李云一巴掌拍在刘吉脑袋上。
刘吉捂着脑袋再次求饶,李云这才罢休。
萧风不管他们,自顾自喝粥。
甜得发腻,一点不好喝。
“这也算一件奇事。前些时候,我们县里来了个穷书生,学问大不大不知道,但运气是好得很,刚来便上演了场英雄救美。至于这个美,据可靠消息说,就是桃君。”
刘吉是真当故事讲的,“然后,也不知道桃君怎么想的,那么个傻小子,竟然一见钟情了,还照顾了他近月余,你说奇怪不奇怪?”
“老鸨乐意?桃君可是清倌人。”李云不信道。
“这可是真的,听说哭着喊着去照顾他呢,说什么那书生是因她受伤,不照顾他心怀内疚,您不信,十里八乡打听打听,都这么传的。”刘吉信誓旦旦。
李云撇撇嘴,“然后。”
“当时,你不知道桃君姑娘痴迷这个家伙呀,那是恨不得天天把他拴在身边的架势,可是羡煞了不少人呢,就是为他舍了清倌人都愿意啊。”刘吉清清喉咙,接着说。
“说得跟亲眼看见一样。”李云不以为意。
刘吉委屈起来,比吃了亏的小娘子还幽怨,“云哥,话不能这么说,这不是气氛嘛。”
“行行行,你继续。”李云连忙摆手。
刘吉又一脸奸笑起来,夹了块猪头肉,“不过上天也开了个大玩笑,一个月前,两个人莫名其妙吵翻了。”
他啧啧感慨,“你说,上天也是搞笑,这么个狗屎运,竟然也能跑了,一个月,哈哈,不对,是两个月,从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恨一下子掉进了毛屎坑里,您说惊奇不惊奇?”
李云皱了皱眉头,“你不能换个比喻?这煮肉条就挺像毛屎坑的。”
刘吉看了眼名叫‘金宝满园’的菜,讪讪收回了筷子。
“他们当时吵得很凶?”萧风忽然插了句。
王川讶然看了眼萧风,点头道,“听桃苑居中的小厮说,何止是凶,他们就没见桃君发那么大火过,那是真惹恼了啊,否则怎么能隔两天又找了个书生当情郎,硬是半分回旋的余地都没留。”
“什么,什么?”这反转得有点快,李云反应不过来了。
萧风看了李云一眼,“我记得桃君姑娘,似乎是一月前出阁的?”
“对呀。”刘吉更加惊讶看着萧风,“一个月前,桃君姑娘为了报答刘金三年的爱护,为他摘了清倌人的头衔,而自从那日后,刘金老爷就给了桃苑居好大一笔银子,只为独占桃君姑娘,这不都……一个月了呢。”
“不过,要说,这也理所当然,毕竟从桃君姑娘十六岁出道,逢桃君姑娘出现的场合,十有八九刘金就在场,只要是桃君姑娘看上的东西,第二天就能送到桃苑居里去,刘金买的,刘金对于桃君姑娘可是早已用情至深。今年正好满三年。”
萧风淡淡哦了声,没了下文。
刘吉莫名其妙。
李云算是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桃君为了气第一个书生,跟刘金睡了,还另找了个情郎?”
刘吉挠挠头,“差不多吧。”
“还能这样?”李云眉头跳了跳,“那被带了绿帽子的仁兄叫啥?”
“柳愤,自称是负笈游学的读书人,三个多月前来的,嗜酒如命的很,听说是这里的常客。”刘吉想了想说,“现在戴绿帽子的,叫……鹤听洪,对,就是鹤听洪。”
“不错的名字。”萧风低笑了下。
这时候,于逸从柜台后面跑过来,压低声音对萧风说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