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福道:“这是你两人之间的私怨,本不该带到群英大会上来。你砦九娘与金兵有国仇家恨,在下十分理解,但我们不能阻止别人也来与会呀。今天与会的,俱是有志抵敌金兵入侵的英雄,大家相携一致,才好干出个名堂。我这番话,九娘以为如何?”
砦九娘倒也十分爽快:“行啊,只要是抵敌金兵,过去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我都可以不提。”
高长福又望望云柏,云柏只是咧嘴干笑笑。
忽然,高长福身后站出一人道:“高寨主,兄弟有几句话想跟大伙说说,不知见允否?”
高长福忙即道:“贾二当家有话请讲,今日请大家来,就是要听大家说话的。”说着,从椅子上下来。
佟钰与宛霓、念儿被喽兵看押在高台下面,台下群雄说话只能听声看不到人,但高台上的情形却是瞧得一清二楚。只见从高长福身后出来这人,身穿团花的缎面棉袍,面皮白皙,像个文士。十冬腊月的天气,这人手中却执了一把折扇,一步三摇,意态悠闲。佟钰立时认出,这不是当年在汴河船上遇到的那个贾文贾二当家么?绰号叫做锦衣秀士,是桃花寨的二当家。原来现下还是二当家。急忙转头想告诉宛霓知道,却见宛霓微微颌首,看来她也认出来了。
贾文来到台前,先向高长福拱了拱手,又朝众人作了个团团揖,这才朗声道:“今日英雄大会,群贤毕至,英才翔集,洵是盛况。在下不才,诚高寨主之隆意,忝列俊彦,躬逢伟饯,幸何如之。”
人群中轰地叫起好来,有人道:“瞧瞧人家说话,出口成章,不愧是锦衣秀士。”
“是啊,人家说话锦秀,脸面锦秀,里里外外都锦秀。不像有的人,外面花脸皮,里面糟肚皮。贾二当家,我们干脆就举荐你当总寨主得了。”
砦九娘却道:“贾二,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没听明白?啰里啰嗦,有话就说,有屁??????”
贾文甚是得意,折扇一挥,忽地拔起身子,在空中轻巧地折了一个弯身,这才站到了高长福刚才站过的椅子上,立时又招来众人一阵哄嚷。
佟钰心道:这家伙要是扮戏文,这一手倒是来得。
贾文拱手道:“众位不辞辛苦,远路而来,所为都是一个目的,就是联手抵敌金兵。正是同仇敌忾,同气相求。但是这手怎么联?这金怎么抵敌?大家心里都还没有底数。是以——高寨主,咱们不如就顺了大伙的意愿,先把联手的事商议妥帖,然后再举杯庆贺。”
高长福道:“提前议事未尝不可,只是敝寨未曾尽东主之谊,礼数上甚觉亏欠。”
贾文道:“高寨主不必客套,今日驷马山铺排下如此场面,众位英雄足感盛情。况且,一旦大事定了下来,免不了还要叨扰一番。众位英雄以为如何?”
砦九娘首先响应:“那就快些商议,别再耽搁。”众人也都随声附和。
贾文道:“高寨主,贵寨既为东道,可有一些议程么?”
高长福道:“大体上有个安排,正要说与??????”
贾文却不教他说下去,打断他话头道:“就是说还没有细致安排。既如此,不才倒是有个想法,说出来请大家斟酌。想这联手抵敌金兵之事,抵敌金兵那是明摆着的,不必细说。关键是联手两字,这手怎样联?联了之后各山各寨的盘子怎样分?好处是多了还是少了?其他不在各山各寨的英雄怎么办?有了好处是不是也要匀些出来,要不然你让人家喝西北风去?这些事可都是当下众位英雄眼睁睁巴望着的。”
云柏当先叫好:“着啊,知我者贾二当家也。兄弟之所以这么急巴巴地赶来,为的就是这联手之事。前日兄弟打探到一单买卖,油水颇丰,但单靠兄弟自己绝难做成,急需各位联手。事成之后,人人都可以厚厚地分上一杯羹。”
砦九娘惊怒交集:“你们这??????这是要坐地分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