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蜀赶回曼陀罗宫,已是第二日清晨。
凤绫罗的尸体正平躺在地面上,血液已经流干,皮肤也已经变得极其灰白,水涟漪和明虚掩并肩站在尸体的旁边,而夜月则将装有凤绫罗心脏的盒子双手奉上。
白之宜身披一件白衣却略些凌乱,头发披散没有梳洗,也不着一点妆容,显然是刚听完禀报,便直接起床赶了过来。
她瞧了一眼夜月手中的盒子,在夜月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是一掌挥出,一道红色掌风打中夜月的膝盖,他被迫跪在地上,锦盒摔落手中,滚到台阶之下。
夜月垂于地面的面容顿时露出惊慌,再抬起头来时,已是满面疑惑和恐惧:“属下不知做错了什么!”
是她发现了什么,还是怪我扰她清梦?白之宜喜怒无常,夜月一时半会儿还真是猜不出白之宜攻击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
七小蛮飞身而下直接半跪在凤绫罗的尸体旁,翻开尸体的眼皮,看到那没有焦距的蓝色眼珠子,便对白之宜点了点头。
白之宜略微慵懒且优雅的打了个哈欠:“你胆敢背叛,本宫主定让你死无全尸!”
“属下已经成功献计除掉了凤绫罗,也加重了唐门和皇甫云之间的过节以表忠心,属下又怎敢背叛白宫主?”
白之宜原本正斜靠在曼陀罗花宝座的扶手上,昨夜与男宠的翻云覆雨令她略感疲乏,此时听完夜月的话,疲惫瞬间变作阴冷:“千面妖姬阿阮,可是你什么人?”
夜月瞬间惊住,说不出话来。
白之宜冷笑道:“虽然江湖上只传出你月圆之夜的秘密,但别以为本宫主就不知道,千面妖姬是你同门师姐。”
阮飞河是我师姐的事,只有桃花山庄的人和八大门派的几个掌门才知道,但他们为了拉拢我,即便暴露我的秘密也绝对不会引起白之宜对我的怀疑!
焦红菱,一定是焦红菱!
定是她在害我,他怨我威胁她让她没能亲手手刃凤绫罗,也怨我在龙吟碎玉上下毒反而害了她,所以她才把自己和师姐的事情告诉了白之宜。
“宫主,我若真的会为了千面妖姬而背叛你,早就投靠桃花山庄了,还会出现在这里吗?能救我的,只有宫主手中的不灭曼陀罗,属下惜命,又怎敢因她而背叛您?”
“那你又为什么没有当时就真的杀了凤绫罗,而是要跟皇甫云和凤绫罗演这么一出戏?”
“我的致命弱点已经暴露,为了自保,我就要骗过皇甫云和我那师姐,现在皇甫云他们都以为凤绫罗没有死而是远走天涯,我就不会引火上身了。”
“你说的倒是不无道理!”白之宜轻声笑道,“但是这一次,你知情不报,自作主张,功过相抵,可有怨言?”
夜月暗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说道:“没有!”“但你莫要不悦,你还是有机会的,连皇甫青天都想得到你,本宫主又怎么会轻易舍弃你呢?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做,本宫主会看你的表现再作决定,是把多余出来的
一朵不灭曼陀罗送给你,还是毁掉!”如此温柔的一番话却是带着致命的威胁。
夜月当然知道,毁掉不灭曼陀罗,就是毁掉夜月。夜月心有百般不甘却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他对白之宜的憎恨不敢表露,但对焦红菱的愤怒却愈加浓厚,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和阴狠,随即抱拳沉声道:“属下愿听宫主差
遣!”
花碧倾和阮飞河一直快马加鞭不敢停歇,终于抵达京城,直奔香师府。
婢女侍奉她们喝茶静候,过了半晌,鼎鼎大名的御用香师叶礼才从皇宫回府。
“民女阮飞河。”“民女花碧倾。”
“见过叶香师!”二人异口同声道,行的也是江湖之礼。
“我等二位突然打扰,多有失礼,还望海涵!”阮飞河抱拳道。
叶礼笑着摆了摆手:“倒是希望我这香师府没有怠慢了两位女侠!”叶礼一边走到上座,一边示意她们二位入座,“不知两位女侠登门造访,所为何事?”
见叶礼虽然是御用香师,却素服优雅,彬彬有礼,阮飞河便开门见山道:“是为求布而来!”
叶礼露出不解的表情:“我这里是香师府,不是绸缎庄,叶礼也只是研香师,不懂织布!”
阮飞河便把无鱼的事告诉了叶礼,却见叶礼面露为难之色,阮飞河有些焦急道:“叶香师,若非是救人一命,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夺人所爱!”
花碧倾冷声道:“我知道这布织成一匹所耗费的时间不少,就算千金,也请叶香师看在我们救人的份上能够忍痛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