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艳阳高照,衙门里一如既往的忙碌着,连县令有才都忙的焦头烂额,手忙脚乱。
唯有一人,悠闲的穿着便衣,躺在衙门后院的长椅晒着太阳,此人正是段如霜。
路过的捕快们都会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段捕头!”再去匆匆忙忙的办事。
有才便是当地的地方官,一个九品小县令,此刻他正风风火火走过来,身后的方傅方师爷抱着一大卷书跟在后面,险些摔倒。
“都火烧屁股了,段如霜,你还在这里惬意的晒太阳!”有才几乎是趴在段如霜的耳边喊道,看起来似乎很生气。
段如霜翻了个身,扣了扣耳朵,陪笑道:“大人,有话慢慢说,好好说,你都快把段某的魂给吓走了!”
有才见不得段如霜这悠然的性子,好像他才是这衙门里的县令:“衙门里都快忙翻天了,你自个悠哉!你那七岁女童命案的凶手,抓没抓到呢?”
“我说大人,没抓到,我还能在这里晒太阳吗?放心吧,小不已经将凶手往回带了!很快能审判了!”段如霜口的小不便是方傅方师爷的儿子方均不。
听他这么一说,有才倒有些无话可说了,段如霜办案的效率那是有目共睹的,这命案的凶手也抓到了,人家在这里惬意的晒太阳,倒也无法责备。
“方师爷,快看看,还有新来报官的案子吗?”不过有才并不打算轻易放段如霜在这里悠闲。
方傅手忙脚乱的翻阅着书柬,说道:“昨天西街的林老汉前来报官说自家丢失了三头猪,有一头是母的,快要下崽了,损失很大,希望大人查出偷窃的盗贼。”然后又翻了翻,“今天有两个前来报官的妇人,说自家孩子昨天出去玩耍今天都还没回来,希望大人帮她们把孩子找回来,还有一个叫做林奉源的书生,即将进京赶考,路过我们洛阳城,丢失了包裹,那里面有他所有的钱财,丢失了便无法到达京城。”
有才回头问:“没了?”
“没了,大人,其他的案子均已被其他捕头接手!”看到有才冒着火光的眼神,方傅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这下有才也为难不了段如霜了,原本以为会有很多的案子,没想到只剩下三个无人接手的案子,只好说道:“段如霜,这三个案子都交给你了,查不出来,小心你的屁股开花!”
“为了我的屁股不被杖责,大人,段某一定竭尽全力!”段如霜依旧是慢悠悠的性子,也不起来,并且向来也不生气,也不违抗,这才是让有才有气无处发的缘由。
有才愤怒的喘着气,突然想起来自己是要进去穿官服的,忙说道:“方师爷,你不必跟着我了,赶快去公堂候着,我换好官服去!如果小不将凶手带回来了,先押进大牢,本官日后发落!”
“是!”方傅说完便急忙的走去公堂了。
看到别人忙忙碌碌,段如霜替他们感到悲哀,何必呢?
不过这个县令可真是不好做,每一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杀人犯,面对各种各样的案子,看透了人间冷暖,今天儿子把他爹杀了为了贪图财产,明天妹妹把姐姐杀了因为姐姐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然后又有人杀了邻居家的小孩子,原因是我家孩子聪明。
杀人理由千百怪,偷窃财务沦为阶下囚,何必呢?
段如霜想,自己怎么做了衙门的捕快?每天抓着不同的凶手,查着不同的案子,却是同样的结果,生死别离,掺杂着情人爱人的失望和绝望,为了什么,求着什么,却走入一条通向死亡的路径,看透一切,何必呢?
“段如霜!”这一声叫喊传来,段如霜心暗叫不好,起身要跑,无奈手臂已经被人抓住,他只好又悠闲的躺了下来。
也不说话,是闭着眼睛继续晒太阳,好像四下无人,只有自己一样。
见他不理自己,来人一拳打在了段如霜的肚子:“让本姑奶奶看看,你是活的还是死的!”
段如霜捂着肚子扭曲着脸:“珠儿,你是不是又在外面受气,回来找我解气来了!”
“谁叫你不理本姑娘的!”珠儿撅起嘴,昂起头,抱着双臂,活像个野蛮的泼妇。
珠儿身形纤瘦,柔弱的腰身看起来一折断,但是这一身青衫穿在她身,却变得别有一番风味,这青衫布料乃是等绫罗绸缎,轻柔舒适,面绣着一些远古时期的野兽图腾,再加她的头发用青丝带缠起,束在头顶,像极了书生,若她不开口说话,若她的头没有那一朵青色小花,若她的背没有背着一把宝剑,这看不出来男人女人的穿着,站在你面前,还真不知道是位公子,还是位姑娘。
“你还知道你是姑娘,那温柔点,男人还粗鲁,小心这辈子都没有人敢娶你!”珠儿是段如霜第一个毫无办法躲之不及的人。
“反正我珠儿也不指望着嫁人!”珠儿眼珠子灵活的一转,然后坏笑着靠近段如霜,“段如霜,本姑奶奶如果这辈子没人娶了,可要赖着你了!”
段如霜吓得一激灵,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珠儿,你可别吓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断袖之癖,可别连累了我!”
珠儿生气的一拳打在段如霜的胸口:“什么叫连累了你?谁不知道你段如霜清心寡欲,也没见你对哪个女人有兴趣,知道的懂你是逍遥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破红尘要出家当和尚呢。本姑奶奶赖着你,可是你段如霜的福气!”
段如霜无奈的揉着胸口,这珠儿力气还真是够大的:“段某高攀不起,这要是让大人知道了,还不得把我赶出衙门,到时候我的饭碗保不住了,真的只有出家当和尚去了!”
珠儿暗自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开心的说道:“你真胆小!”
“谁不知道大人心的乘龙快婿可是桃花山庄的云二少?”
“我才不会喜欢皇甫云这个风流种。”
段如霜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慵懒的说道:“我对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可是真没兴趣,哪凉快哪玩去,别耽误我晒太阳!”
“段如霜,别偷懒了,方师爷说,你新接手了三个案子,走,我们一起查案去啊?”
珠儿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惩恶扬善,喜欢跟在段如霜后面做小跟班,无奈段如霜办案效率太高,还没过足瘾已经结案了,所以这两日珠儿都跟在其他捕快身后玩,可惜那些人都没有段如霜有趣,再加段如霜追查的命案都是较难查的,所以珠儿也愿意跟着段如霜。
段如霜可受不了珠儿在耳边叽叽喳喳,唠唠叨叨,要是个温柔点的美人也算了,偏偏是个假小子,虽然有点姿色,但是称兄道弟还是敬而远之?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段如霜也真够为难的,他慢悠悠的坐了起来,一脸的认真:“这么喜欢查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