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宇凝视着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容颜,介于方形与鹅蛋形的脸,小巧玲珑,一双微双的凤眼,嘴角略垂,面无表情时,拒人于千里之外。
炽热的目光令人无处闪躲,安明转头看向车窗外:“韩大哥,我下午有事,现在可以走了吗?”
韩宇按了一声喇叭——长鸣,车子缓缓启动,看着回城的公交车过去,远离,安明后悔不已,没事矫情什么,都过走来了,生活已经好太多了。
韩宇想起家中的爸妈和怀孕的妻子,心情平稳了许多:“安明,你是一个女孩儿,但是你的家人,你睁开眼睛仔细看看,有些事情坚持下去值得吗?”
“我清楚自己是一个外人,无权过问你家里的事情,哪怕你不喜欢,我也要说。天下父母心,伯父伯母在你这个女儿身上除了压榨外,看不到别的亲情…”
安明云淡风轻:“韩大哥,我六岁的时候,我妈正怀着弟弟,却因为我扔的西瓜皮摔倒了,失去了弟弟,血流了一地,我永远记得。爸妈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
韩宇当即反驳:“你当时只是一个无知的孩童,固然有错,也错在伯母身上。她是行动健全的成年人,地上有什么她能看明白。”
“事后打你半死,又险些送给旁人,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当牛做马的付出?安明,家庭是无法选择,但是人生的路可以自己走。”
安明摇头:“韩大哥,爸妈最终还是把我留下了,抚养我成年,这一点永远值得感恩。”
当得知自己要被送人时,没人得知她的惶恐,那块西瓜皮虽是无心之失,犯下的却是弥天大错。
所受到的一切惩罚都是应该的,公平吗?与一条人命相比,她所承受的一切还是轻的。也感谢他们收住了那个疯狂的想法。
想起安明自小到大经历过的一切,韩宇的心中压抑疼痛,说:“若非村长与邻里们相劝,伯父伯母会留下你吗?安明,就算是有罪,该还的也还清了,以后多为自己想想好吗?”
安明笑着说:“韩大哥,我现在过得真的很好,很满足,你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