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很想知道岳依珊的过往,那天在采访赤霄其他人的时候,她就很清楚,自己对于岳依珊的过去感兴趣,非常感兴趣。
她对于岳依珊的态度,再也不是对待普通的被采访者该有的态度。
身为一个有专业职业素养的记者,汪向阳知道取材可以深入,但是不能探究被采访者的隐私和过去,不能在报道中故意抓住人性的弱点把别人的隐私报道出去。
可是在这么多次的取材过程中,她第一次有了探究别人隐私的想法,她想知道所有有关岳依珊的事,可是她不想其他人知道,那些要是她一个人知道的,只能有她一个人心疼他,其他人看到的是他光荣的特种兵身份就足够了。
月亮跑到云层后面和星星捉迷藏,星星跑到云层后面去想要抓住月亮,月亮一闪又从云层后面跑了出来。
它们在静谧的夜空中玩的不亦乐乎,也不管那和安静的黑夜格格不入的突兀的嬉笑打闹声是否会惊醒熟睡中的人儿。
当边防小镇响起第一声鸡鸣的时候,嬉笑玩闹了一夜的月亮和星星才疲惫地睡去。
星星躲在云层后面生怕被人看到不雅的睡姿,而月亮却毫无顾忌地睡着,不时踢开挡在身前的云层,直到太阳的光让它隐没在白昼中。
忙碌了一夜的营长终于明白巡逻时间表被盗的原因是什么。
这次窃取资料的是sook组织,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敢在大街上开枪扫射,敢在军事演习时混入部队扰乱演习进度,敢在世界各地的公安或部队内安插间谍的恐怖组织sook。
sook,意为“幽灵”、“间谍”,在口语中常指“出没无常行踪古怪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的恐怕不是巡逻时间表那么简单,而是巡逻人数?”
营长对着岳依珊摇头,“是这样的。他们知道信息已经被泄露了,也知道我们平常巡逻的路线和时间以及人数,但是他们迟迟没有采取行动,说明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此,他们可能在筹划更大更可怕的计划。”
对于这个结论,岳依珊觉得合乎情理,是sook组织会干的事。
“接下来几天我们赤霄会全力协助边防,巡逻的事全都交给赤霄处理,边防的人太杂了,混什么人进来都不奇怪,但是,直到准备出发去巡逻的时候,巡逻地点和时间才能告诉大家,这样不会有传播消息的机会。而且这几天有新闻,超大台风已经在太平洋上形成了,等我们回北京之后,估计是闲不下来的。”
营长拍了拍岳依珊的肩膀,“辛苦了。”
岳依珊笑了下,“不辛苦,习惯了,不都说了吗?为人民服务,值。”
营长见岳依珊这样,也笑着吁了一口气,“有你这样的队长,赤霄怎么可能不被大家尊起来?你带出来的兵啊!都和你一样,刺头,但是三观正。”
岳依珊跟营长开玩笑,“所以营长您想回炉重造的话来我们赤霄,我绝对不把您当长辈,一定把您当新兵训。”
“你小子还得寸进尺了?”
“呼……”
岳依珊路过一个角落,就看见商陆背靠在墙上抽烟,看见他来了,商陆只是略颔首点了下头。
“老大。”
“躲在这里一个人消愁?不知道烟和酒都是消耗得越多越会在心里沉下渣滓的东西吗?”
岳依珊倚在拐角处看了一会儿,就走到商陆身旁背靠着墙,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他手里夹着的烟就抖了一下,原本橙红色的烟灰就化成灰色的灰落在了他脚下黑色的军靴旁边。
“躲在这里抽烟,你也不怕把草烧着了。”
商陆吸了一口烟,没过一会儿就张着嘴巴全部从嘴巴鼻子里呼出来了。
“出什么事了?”
商陆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抽烟,然后吐气
一片烟雾缭绕中,岳依珊轻轻咳了一声,商陆看了他一眼,掐灭了烟头。
“明明闻不得烟味,还跑到我身边来干什么?”
岳依珊背靠着墙望着湛蓝色的天空,山区的朝霞总是乐此不疲地在破晓之后出现在雾气散去的山峰之上。
“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大,我肯定就要照顾你。”岳依珊的声音依旧是漫不经心,可是一字一句却好像有深入人心的魔力,叫人过耳不忘,“而且我们可不只是战友,我们可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啊!”
和岳依珊同穿一条开裆裤这件事,商陆一直耿耿于怀。
在他们都还尚是一岁孩童的时候,有一次商陆家里人外出,不方便带他,就把他放在岳依珊家里暂代一天。结果两个小孩子玩着玩着,商陆就尿裤子了,但是他妈妈走的匆忙,忘记给他准备裤子也忘记把家里的钥匙给岳依珊母亲了,结果,岳依珊母亲没办法,就把岳依珊的开裆裤给商陆穿了。到了晚上的时候,商陆的奶奶赶回来了,一看见商陆穿着岳依珊的开裆裤就说商陆穿了岳依珊的开裆裤,以后肯定是要跟着岳依珊到处跑的。
其实说起来,商陆比岳依珊还大那么几个月,真要算起来,商陆才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