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多人纵使法术高强,也无法真正的入道,得道。”
“那么,什么是道呢?”
这时,陆凤秋又停了下来,看向白素贞和许仙。
“汉文,你可明白,什么是自己道?”
“素贞,你又可明白,自己的道在何方?”
白素贞是彻底的迷惘了。
她修行一千多年,只为证道归真,位列仙班。
你可以将这看做是一种毕生的追求,理想,目标。
就好像一个人从小立志,长大后想要成为一个集团的CEO,或者是想成为科学家,或者说是想成为一位又会说又会唱又会跳的RAP选手。
然而,你为什么要去成为这样的一个人呢?
白素贞在内心深处问着自己。
或许是出于生命的本能,无论是人还是妖,都想长生不老。
而能位列仙班,无异于便是能长生不老。
可是,这和自己的道似乎又不沾半点关系。
“什么才是自己的道呢?”
白素贞是彻底迷糊了。
一个人有老师和没老师的区别就在这里。
若是让白素贞自己去修行,恐怕很久以后才会想到这样的问题。
陆凤秋为什么要问白素贞这样的问题,因为在他看来,白素贞之所以差一步证道归真,便是因为她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证道归真。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孜孜不倦的去追求位列仙班。
这就是不懂道心,不明道心。
所以,她才会历劫。
人间的修行者,为什么有的人能在短短数十年之内,便能得道,便是因为人家明白了什么是自己的道。
道法,道法。
不明道,只修法,终究是空中楼阁。
纵使有千般法术,万般神通,也终究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莽夫。
许仙亦和白素贞一般,不太能明白自己的道。
或许,他只是在看到前世之后,想要搬走身上的那座山。
或许,他只是想了结和白素贞的这段因果。
许仙也很迷茫。
这时,许仙和白素贞同时朝着陆凤秋揖手道:“请师尊指点!”
就在许仙和白素贞因为自己的道心不明而困惑的时候。
在金山寺的法海,也有着同样的困惑。
法海依旧坐在佛堂里面。
只是昔日的金身大佛身上已经有了斑驳痕迹。
佛身上有了尘埃,有了斑驳,这说明佛祖对自己的做法很不满意。
法海很明白这一点。
但是,法海不明白,为什么佛祖会对自己的做法很不满意。
难道他哪里做错了?
难道他不应该接受天尊的金丹?
可是,天尊是来解怨的。
佛家讲究与人为善,冤家宜解不宜结。
更何况,那颗金丹本就该是属于我法海啊。
法海双手合十,仰头看着那金身佛祖,轻声问道:“佛祖啊,佛祖,您可不可以告诉小僧,小僧到底哪里错了!”
哗啦啦!
金身佛像上的金漆,又在掉落,不停的掉落。
法海闭合的双手忍不住颤抖。
“难道,就因为小僧收了金丹?佛祖便要降罪于小僧!”
“小僧不明白!”
法海还在说话。
金身佛像上的金漆,不停的掉,到了最后,甚至佛堂都开始摇晃!
佛像都要有倾斜坠倒之势。
法海脚下的大地都要龟裂!
法海的额头满是汗水,他的脖颈上挂着一串佛珠,佛珠又被他套在双手之上。
法海眉头紧蹙,双眼紧闭,双手合十。
最后,法海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法海睁开了眼。
他抬头看向那已经掉了只有半面金身的佛祖像,欠身道:“佛祖认为小僧错了,可是小僧认为小僧并没有错。”
“小僧修的是佛祖的法,今日佛祖降罪于小僧,小僧没有怨言。”
“小僧走了,小僧要去世间走一遭,小僧要去看一看小僧的佛心是否还算坚韧。”
说罢,法海朝着如来金身再躬身一拜,然后毅然决然的踏出了佛堂的大门。
这一刻,法海的身上有着血与水,脸上却满是刚毅参照青蛇卓的脸。
天上的云,有些阴沉,阳光躲在了云后。
法海看着天边的某一处,那里似乎有七彩祥云。
西湖水上,轻舟依旧。
陆凤秋看着两个诚心求道的弟子,微微笑道:“曾经有一个人也问过本尊同样的问题。”
“他也问本尊,什么是道。”
“那时,本尊回他,道便是天人共存、阴阳共济。”
“然而,若是今日的他再问本尊,本尊会回他,道便是做好一个人。”
“做一个自尊自强自立自爱自信的人。”
此时,陆凤秋的身上充满了智慧的光辉。
雨水渐渐的停歇了,天上的阴云渐渐的退去。
雨后初晴,七彩霞光透过云层落了下来。
许仙和白素贞看着陆凤秋,只觉陆凤秋的身影突然无比高大,他们有一种在浩瀚的岁月面前聆听仙音的感觉。
下一刻,鹿小花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咦?雨停了?太阳出来了!”
“我要钓鱼去,今天晚上吃鱼!”
陆凤秋闻言,哈哈一笑,朝着许仙和白素贞拂手道。
“好了,今日的课,便讲到这里吧。”
许仙和白素贞对视一眼,小青如梦初醒。
许仙和白素贞朝着陆凤秋躬身作揖,小青见状,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