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你们拿绳子啊!”史渊再次喝令。
家丁们就上来了,将处在懵懂之中的昱泉捆了个结结实实。那李显贵见势不对,就想溜,但史渊怎容他溜走?
这李显贵在他眼中就是一只老狐狸。狐狸不管隐藏得多好,总要现形的。
露了尾巴的狐狸在史渊眼里那就成了一只人人喊打的耗子,必要除之后快的。想必,这府里还有很多和李显贵一样的耗子。
但史渊也觉出了不对,下人们少了,少了很多。这上前的家丁前后也不过二十多人,和以前的排场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就询问左右怎么回事?那婆子就回说,是夫人将一应用不着的人都裁减了。
史渊点头。
他的心里不禁生出别样滋味。到底夫人是夫人,正妻就是正妻。关键时刻,总是将家里生计放在第一位。小妾就是小妾,贱人就是贱人,这个时候,竟还不肯将地契交出,真是逼得他打死她!
没曾想,这昱泉当真没骨气。
鞭子还没上身呢,就一个劲地求饶。
孙姨娘就看着儿子:“你是我生的,叫什么?就让他打死好了。”
孙姨娘的心里一丁点指望都不生了。死了就死了。可她这话是
故意说给史渊听的,为的就是让史渊手软。
她是干了坏事,但都是迫不得已的。可儿子是史家的人,他身上流着史家的血脉,史渊打死了儿子,就是断了史家的根脉!
“老爷,他可是你的儿子啊!就算糊涂了一些,莽撞了一些,可他心眼儿不坏呀!你忘了平时他都怎么孝敬你的?”
果然,孙姨娘话风一转,又苦苦哀求上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孙姨娘企图用儿子绑住史渊,让史渊存了怜悯。可昱泉马上就大叫:“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我要是托生在太太的肚子里,哪里就遇到这么些个事?从此以后,你就不是我的娘了。你生了我,是给了我命,但也让我从小到大遭受嘲笑,这还不如让我死了好!”
昱泉梗着脖子叫嚷,孙姨娘不被打死,却是被自己的亲儿子气死了。“好啊,好你个兔崽子,你娘都要死了,你还这样诅咒你娘!天爷爷,地奶奶,就让我死,就让我现在死得了!”
史渊看着面前这一对活宝,气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赶紧的,将他们一起丢出去,丢到那荒郊野外,谁都不许救济!”
史渊一时想不到好的处置办法,就命人将这对母子送上马车,送去偏僻的荒郊,不给他们一点银子,身上的衣物全都卸下,只除了贴身的衣物。史渊也灰心了,任凭他们自生自灭,既离开史家,就和他再无干系。
什么地契不地契的,史渊也不问了。
没了,可以等江城平静了,以后补登上,到底眼前这对母子让他难受。
昱泉不想走。
“爹爹,我没犯错啊?”
“你还没犯错?你和李显贵干的自演自导的好戏!休要再管我叫爹,从今日后,我不是你的爹爹!”
史渊浑身颤抖地将身子转过去。
“爹爹!爹爹!我只是一时贪玩,都是李显贵挑唆的我……爹爹,您不能不管我呀!”昱泉还在嚎叫。
史渊想想,干脆叫人将他们的嘴巴堵上,让自己的耳根子清静一些。
很快就有马夫将马车驶了过来,又有家丁将母子二人捆绑了送上马车。马车疾驰而去,全府人没一个敢说话的。
李显贵则像筛糠一样,腿脚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下了。
这李显贵也是咎由自取。太过贪婪,太过小算,以至弄得晚节不保。想他是个多精明多得体的人儿,以前多得府里信任?
对于他,史渊不想多言。
他挥了挥手,叫人将李显贵关到柴房里去。既然江城衙门空荡,那史渊便要以家法伺候。“绑去柴房,不许任何人送来吃喝,七日之后,再来看他的死活。他若能活,我便也饶他一死。他若死了,那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代替我收了他。”
此言一出,家下人更是噤然无声。
李显贵一声儿不吭。
史渊又道:“这李显贵必然不干净。你们去他房中,好好搜搜,这些年他在府里都贪了多少银子?只要稍有不对付,就来报我。”
交代完了这些,史渊方觉头十分疼,站立不住,下人们赶紧叫玉夫人,史渊由下人们先搀扶入房。
玉夫人也就过来了。
史渊一躺到榻上,非但不觉好转,更觉头里有千万细针戳在脑壳,剧痛难忍,几欲要昏死过去。
“痛煞我也,痛煞我也!真正痛煞我也!”
他抱着头,在床上不停打滚儿。
一品丫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