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被下套了。如今自己在套子里,要想钻出套子,唯有和玉夫人撕破脸,向史渊告状。这就有点儿危险。倘若史渊不相信自己呢?那自己里外都不是人,成了众人嫌弃的对象了。
她想发作,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
等等,一旦从玉夫人屋里出去,以后就不能再来了。
到底,还是要忍,真正百忍成金啊。
且就学那刘备,没了夫人要忍,失了地要忍,丢了孩子要忍,最后忍成了皇帝。孙姨娘就往后退几步,装作诚惶诚恐地道“是我造次了,如此,我这就退出去。”
她真的退下了,还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孙姨娘在玉夫人这里有一间小憩的屋子。中午累了,就在这个小屋子歇上一歇,晚上回自己屋里。但几天过后,玉夫人说不用,说这样麻烦,费事儿,干脆就在小屋里睡下,也是便宜。早晚有事,找个人过来叫上一声,相当便宜。
玉夫人是要控制孙姨娘的行踪。
孙姨娘如何不知?只是这屋里全是玉夫人的心腹,她想调遣几个知心的人过来,竟是不能的了。这屋子狭小,里头被褥虽全,但到底不能和自己的院儿比。孙姨娘又看着桌上摆放的饭菜。一碗白米饭,一碟青菜,一碟萝卜豆腐,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孙姨娘不想吃,真想将这狗不吃的饭菜倒掉泄愤。可她又不敢,万一有人看见了,这就又说不清了。可自己又吃不下去。她一向被好酒好菜喂惯了,差一点儿的饭食看不上眼的。怎么办?不吃要挨饿。
玉夫人这就是变着法儿地折磨她。
呵呵,她看着慈善,实则心思歹毒呢!
不过,究竟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因这个,对玉夫人抱屈,少不得又要挨一顿训斥。想了想,孙姨娘叫来外头守着的一个婆子,她还有一点银子,从袖子里取出银子,提醒这婆子与她买一点酒肉。
这婆子有点儿聋,但也明白孙姨娘的意思,小跑地走了。
孙姨娘就坐在床沿上恨恨地想“要对付玉氏,得先对付文氏。这个好办。”夜里,那文氏不是腿脚不便么?这就用得上她了。好不好的,装作不小心,让她摔着跌着,摔成一个瘫子最好。摔成了瘫子,她再主动照顾,饿死她拿烫茶烫死她。
那婆子拿着银子,一溜儿小跑后,并不曾出去,而是兜转进了一间耳房。耳房里的人正是王贵家的。
王贵家的就笑“怎么,你拿了她的银子,怎地又不去买酒肉呢?”
这婆子就将银子双手奉上“我有夫人给的,这点子我还瞧不上呢。再说,拿她的银子,还脏了我的手儿。”
原来,孙姨娘不知,这婆子是玉夫人的心腹,极其忠心的。将她安排在孙氏的屋子外头,也是为监视她的动静。
王贵家的还是劝“好歹做做样子。”
“我不想出去。那豆腐青菜如何不能下肚?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金贵人儿?”
“也罢,我这里有一些剩余的酒肉,你且用东西包着。她问起,你就说外头买的不就行了?”这婆子就笑。
“这银子么,你自己收下。你家里还有一个吃奶的孙子,拿着这钱,买一些牛乳酥酪,你儿媳妇只感激你不尽的。”
这婆子就说王贵家的是善人,口里还称“阿弥陀佛”。
“我不是善人,真正的善人是夫人。你好好地盯着她,每天她有什么举动都一并来这里告诉。她既吃不惯青菜豆腐,只怕以后天天儿要你帮忙买酒菜,你的外快儿也就多了!”
一品丫鬟
一品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