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是史溪墨出发动身去燕山的第三日。
妙圆和秋纹吃过早饭,串串去寺院后头的小山坡上玩耍,妙圆就与秋纹闲话。妙圆得知秋纹的身世,也很感慨。她和玉夫人一样,有些疑心秋纹兴许就是那个故人的孩子,但听秋纹所言,又不那么像。或许,这天底下的人有相似。又或许是她二人想念故人,所以将略有故人之影的秋纹当成了替身。
串串喝完了水,秋纹抱着她返回房间,妙圆又恢复了清冷的神色。
天有不测风云。
这江城繁华富庶之都,却也频遭山贼骚扰。
贼人以前也有,但不似现在这般猖狂。那些贼人忌惮的并非太守薛仁村,而是城中的侠义之客。似乎溪墨等人一走,这些贼人就满不在乎起来。的确,他们并不将太守薛仁村放在眼里。短短几天内,江城大户人家就频遭贼人入侵,其中一户人家的两个女儿也被掳走。这些,薛仁村也在衙门知晓,初也派人去寻找。可派去的差役回来报说寻不到那些贼人的踪迹。
仁村也无法。
每日他最头疼的便是那些失了窃的富人围堵。
怎生办?
七日一过,那些大户人家都愤懑起来了。究竟,他们的亲眷都有在都城当官的。几封信寄过去,仁村的老师也来信质问,到底怎么回事?对付几个山贼,向来是轻而易举的事,速速办了,不得拖沓。
仁村即刻回信安慰。
可捉拿山贼,又来不得半点敷衍,到底城中居民要看捉来的大活人,还要看山贼被带至法场砍头。
仁村不免毛躁。
这些山贼也在试探,见太守薛仁村竟是个窝囊无用的人,胆儿就更大了。好几回,他们更钻进城中各处寺庙行窃,哪处寺庙香火茂盛,就往哪处偷窃。蟠龙寺也屡屡遭窃。那净心住持发现库房里的银子,一日日地总是减少,又见有山贼留下的信,心里惧怕,但却又不敢声张。
净心为何不敢声张?一来,声张无用。城中大户报案的不少,可一概毫无头绪。二来,净心得的这些银两,除了玉夫人赠送的,其他的都不太干净。她并不一心事佛,她还专事放贷。这事儿捅出去了,放贷也就被人知晓了,蟠龙寺的名声也就毁了。
话说,乱世出英雄,乱世也出女英豪。秋纹是不是女英雄,这不知道。但接下来发生的一桩事,却让她的名声在江城鹊起。
何事?这些山贼都归一个叫王昊的管辖。上回溪墨受伤,虽杀死那一个最猖獗的,但其他地方的山贼见溪墨等走了,也都肆无忌惮,在江城附近张牙舞爪跃跃欲试。其中一个贼人仗着多年在刀尖行走,毫发无损,胆儿也就越发地大,他召集手下一合计,干脆选一个寺庙住下,方便行事指挥。他们选来选去,看中了蟠龙寺。
是夜,那些身着劲装的贼人点了火把,骑了马,将蟠龙寺团团包围住。将那些念经的睡下的尼姑居士都唤到一处空地,清点人数。
点了牛粪的火把熊熊燃烧,将蟠龙寺映照的亮如白昼。
秋纹和妙圆已经躺下了。但一阵激烈的破门而入声,还是将她们从梦中吓醒。还不知怎么回事,她们就被拖着带至寺院前的空地。
那净心是头一个被逮的。因她是住持,贼人也最先留意她。那净心趔趄着嘴,嘴里不停地念“阿弥陀佛”。她以为,贼人是要打劫银钱,顺带劫色,然后一把火将寺院烧个一干二净。
王昊命人将这些尼姑居士都用一根绳子捆绑起来,均匀站在两边,方便数数。
王昊叫人搬来一尊佛像,自己往佛像上一站,装作打了胜仗的威风将军,两手叉着腰,大声说道“你们这些尼姑给老子听好了。老子并不想要你们的命。可如果不听话,非要将命送在老子手里的话,老子照纳不误。”
王昊的意思很简单这些尼姑得听话,每日里给山贼做饭。兴许以后来投奔的贼人更多。谁敢去报案,一刀剁了。
杀鸡儆猴,王昊还是在人群中顺手挑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居士,手中的钢刀一下,那老居士还没来得及哆嗦求饶,头颅就被王昊砍下,扔在附近的松树底下。
“啊……”
看着老居士的无头尸身怆然倒下,又见那人头咕咚滚动,一点没有停留下来之意,净心像疯了似的,失声叫嚷。王昊命人往她嘴里灌了满满的马粪。
夜晚安静,蟠龙寺又在偏僻郊外,寺中人的凄怆叫喊,城中竟无一人听见。
如此煎熬直到天亮。
王昊一共杀了三人,又逼净心交出藏匿的银两。净心处于半疯状态,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像是仍不明白祸从何来。
天亮了,王昊催促三个老尼姑去煮饭。“寻些荤腥,若无荤腥,你们只管提头来见。”
一品丫鬟
一品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