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在这里伺候,与我一样呢。”
溪墨就道:“并不一样。”说着放下了毛笔。
秋纹想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溪墨就想看透她表情一样的,微笑道:“佩鸾是孙姨娘的人。你也是个聪明的人,想也不用想,她来了会做些什么?”
秋纹就道:“是来监视您的行动?”
溪墨就看向窗外:“监视倒也谈不上。不过,她这来了,我的一举一动她肯定要向那头汇报的。其实这个想头也蠢。是个正常的人,都会猜测她的用心。”说完摇头一叹。
“可佩鸾到底是个人。大爷到底预备如何对待呢?”
“我都想好了。你在书房里头,她便在书房外头,伺弄那些花儿草儿。没事,你少和她说话。孙姨娘这人还是恨屋及乌。她痛恨我,连带你也痛恨上了。佩鸾这一来,眼睛也盯在你的身上,找你的错。”
秋纹就也一叹:“想以后又要生事了。”
溪墨却又笑:“她到底一个人。咱们是两人。她能盯着你,你也可反过来盯着她。”
他用了“咱们”二字,说得既自然又亲密,秋纹的脸一下红了。她低了头,不知再说什么了,沉默片刻方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因她是孙姨娘的人,不管人品如何,到底我要双倍小心。”
“正是这话了。”
那厢,佩兰已经提着包袱在外头说话了。
溪墨并不让她进来,只是开口道:“你且跟着去收拾整理。以后就在书房外头侍弄花草。”
“是。”
佩鸾一听不是近身伺候,隔着墙壁,心里反而舒了一口气。
晚上歇息,佩鸾想见见秋纹,听说过她的名字,也知晓她的一些事,只是没就近交谈过。可她又宁愿远着秋纹,若熟悉了,有了交流,只怕心里更不忍下手的。
开了春,天气回暖。
草庐里的园子,已经绽放了第一朵杏花。
这一日,秋纹照常擦拭案几,就听青儿忙忙地过来,对着她耳语:“姐姐,那边老太太屋里的绮兰姐姐快不行了!她想见见姐姐……”
秋纹听了,心里倏然一惊。
那一日后,她就没再见过绮兰。只听说她病了,病得很沉,至于什么病,秋纹也不敢多问。
“不行了?真的性命堪忧?”
她皱了眉头,与绮兰,她心里是复杂的。绮兰帮过她,也害过她。
如今她也明白了,绮兰那样做,无非都是因为喜欢大爷。因喜欢生了狭隘之心,这才被老太太厌弃了。
在史府,老太太就是太上老君,玉皇大帝。有她的宠幸,不管丫头小厮,日子总是好过。可要一旦失宠,那就就人人欺负上来了。
她也不知,这些时日,绮兰究竟怎么过来的。
那青儿却催促她去看一趟:“以前绮兰姐姐也照顾过我,送了我一些东西,就和姐姐你一样。她受难了,我不能闭眼不管。她遣了一个婆子过来,这个当口,还有婆子愿替她传口信儿,这就不易了。她单提出要见你,姐姐还是过去吧。今日老太太不在府里,姐姐可便宜行事。”
青儿说着还抹了眼泪。
秋纹心里,还想回过大爷溪墨。可青儿已经拉着她的胳膊,将她一头拽出去了。出书房前,因为匆忙,她一头和浇花的佩鸾迎头撞上了。二人对看了几秒,青儿走得快,秋纹身不由己地跟着出去了。
佩鸾放下水壶,盯着秋纹的背影,面露疑惑。
绮兰大限既到,府里没几人知晓。她被老太太安置在轩瑞堂一间僻静的耳房里。一个聋了耳朵的婆子伺候着她。
婆子也并不专心伺候,因年岁大了,时不时地就靠着墙根,打几个盹,任由绮兰在床上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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