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墨却也好奇,但想想,却又住了口,没有追问。老尼看出溪墨神色,却又主动告诉:“这姑娘模样标致不说,看着更面善,很像我一个故人。”
溪墨微微一笑。
老尼没有拒绝溪墨的好意,上了马车。
不几日,溪墨便将老尼送的佛祖送去蟠龙寺。玉夫人见了这串佛珠,感念不已,悄悄拭泪。
“母亲,到底她是何人?”
玉夫人便问:“你将她送去了哪里?”
“我将尔心师父送至江城郊外,这是她嘱咐的。”
玉夫人点了点头。
“她……出家前,到底是何身份?”
“这个,你不必知道。”
溪墨就陷入沉默。
玉夫人态度缓和了一些:“那秋纹丫头,将你伺候得还好吧?”
“甚好。”
“既如此,不如就将她安在你身边。那春琴不是走了么?总得有个人近身伺候你。”
“母亲的意思是……”
玉夫人就道:“好。我也不瞒着你。我人虽在这里,但草庐里头还有几个,是先前伺候过我的。她们一直待我忠心。我不能告诉你她们是谁。总之,这几人待你也极忠心。我恍惚听说,秋纹那丫头又挨了打。此事也系别人诬陷而起。我素来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丫头进府里时间短,有这样出挑,肯定遭小人嫉妒。我看她是个稳重的样儿,伺候你肯定比春琴上心。不如,你就将她调来,让她干以前春琴干的事儿。”
溪墨心头一喜。
这些话,也是他预备和母亲说的。
不过,就算不说,他自己也能做主。
“儿子知道了。”
各位看官,你道玉夫人何以主动问及秋纹之事?实则有因。溪墨不知,这老尼又从郊外折转来了蟠龙寺,见了玉夫人。二人在房中说了半日的话。老尼又含泪告诉玉夫人,说府里的一个叫秋纹的丫头,看着面善,那脸子身段,还有说话的声音,只和自己的弟媳妇一模一样。玉夫人也沉默不语。
当日在草庐,她第一眼见到秋纹,却也吃惊。天下竟有这般相似之人!可是舒家的人都不在人世了,连同那个刚生下一月的女婴。玉夫人不敢往里深想,不过还是细问了秋纹的出身来历。
“娘娘,那孩子已不在人世了。想来,不该是秋纹。这花儿有相似,人也有相像的。当日我也怀疑过的。”
“我都落魄至此,隐姓埋名,你不用叫我娘娘。是啊,我娘家人一个不在了,那小婴儿又岂能独活?不过看着秋纹,的确让我恍惚,以为见到了我的弟媳兰蕊。”
便是因为容貌酷似玉夫人和尔心老尼的一个故人,秋纹便得了运儿。倒不是因为她擅做斋饭,而是因她的长相,让玉夫人想起许多往事,心生慈悲,所以厚待秋纹。
玉夫人安排得缜密,已然瞒过了溪墨。
溪墨心头喜悦,回到府里,进了草庐,便着人找秋纹。
秋纹在哪处?在竹林附的一个荒园子里。做甚呢?种菜呢。大爷既喜欢吃粗粮,她便得种上许多许多的菜蔬。集市上卖的,价格又贵,也不新鲜。不如自己亲手种。与种菜方便,秋纹也算得半个行家。史府的下人都是家生子儿,不知农村稼穑,更不知种什么瓜,下什么种儿。
溪墨终于寻到这里。
“天气还未回暖,何必种菜冻着了?”
他朝着荒地走去。远看荒芜,可近看还是发现地上一畦畦梳垄得极好的小菜苗。菜苗钻出土了,秋纹浇了水,它们在寒风中瑟瑟地晃动嫩叶。
秋纹回了头,她一点儿不觉得冷。
“大爷。”
“回去吧。”
“大爷,您觉得这里怎样?”秋纹的额头还沁出了微微的汗,嘴角轻轻一抿,极是动人。
“很好。不过……这也菜苗不会冻死吗?”
“不会,越是冷,它们越发出得好。”
“哦?”溪墨于这些不懂,“你种这些费了多少时间?”
“两天。”
“两天时间?菜牙就能破土而出?”溪墨惊奇了。看来,种菜比种花儿容易。
“是呀。只需两天。现在还没立春。这要过了春天呀,一场雨过后,第二天就能出芽的。”
说起这些,秋纹神色变自信了。
溪墨若有所思。她在小厨房捏面食,做糕点,虽也认真,但不似这般愉悦。此时她笑容烂漫,态度放松,可见是真心喜欢种菜,劳动让她快乐。秋纹为人谨慎。这数月里头,我竟是不知她真正的喜好。
“今儿我去了蟠龙寺,见了太太。太太……让你搬离小厨房,来我书房里伺候,就和春琴以前的差使一样。这是太太要的,太太让我告诉你,你务必顺从了她的意思。”
秋纹一怔。
有这样的事?自己一个小人物,怎么屡次入了太太的眼帘?
“大爷,果真如此么?”
“自然如此。本来我预备说的。不过,就算太太不同意,我也会将你调离小厨房的。那儿人多,口杂,不适合你。有太太的话,想你该无虑了。”
溪墨朝她靠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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