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听得入神。那溪墨却是在掐算时间。
原来,方才趁着元升出去拿银票的当口,溪墨已经嘱咐他趁此将春琴藏进马车,带出城外,然后雇车径直赶去京城,去找史兰泽。
溪墨也另给兰泽写了一封信,说明原委。
话说那兰泽得悉自然大喜,心里越发珍惜。只是兰泽的寡母在家得知,他两个竟是生米煮成了熟饭,日日哭泣。
“我的儿,娶的该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什么人不找,偏偏找个丫头!我的儿哎,这叫为娘怎生有脸去你爹的坟头烧纸!”
为此事,兰泽寡母来过史府几次,见了老夫人,除了哭,还是哭。
这是后话了。
老夫人埋怨元升耳朵不好,这么长时间竟不能将个丫头带来。莫非,他们这背地里是要做什么手脚?
老夫人再喝一口茶。
想了一想,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震怒之际,她将茶碗扔在地上:“你们这就是唬弄我!好啊,溪墨,我的乖孙,是你和元升串通一气儿,故意地讲什么典故,耗上这一上午的时间,好将那春琴安排的远远的是吧?我竟是大意失荆州,上了你们的当!”
底下婆子,方明白老管家说典故,就是在拖时间啊。
这会子,半日时间已过,马上就快用午饭了。天儿好,马车走得也快。这春琴,如有人护送,大概早就出了江城了吧?
老夫人余怒未消:“元升!你给我跪下!一千两银子就能打发我?老身我要两千雪花银!”
元升苦着脸,无奈看着溪墨,求大爷做主。
溪墨料定老夫人会生气。
今儿这半天,便是他做的局。
“大爷,老奴家底寒薄,方才已将一千两银子献上,这会子再要,老奴也别过日子了。”
“你起来。”
溪墨搀扶元升起来。
“元升,你交出钥匙,这大总管的职位你也别干了!”
元升六十有五,当史府的管家已有二十个念头了。他也累了。昨儿大爷就找过他。大爷与他合计了一番。元升听从大爷的安排。
“那老奴……恭敬不如从命。”
元升跪了下来,对着老夫人拜了又拜。
老夫人更是惊惧。
“你……你真不想当了?”
“老夫人,老奴年事已高,也实在禁不得折腾。老奴想告老还乡了。”
“还乡?你儿子孙子也跟着你?”
“老奴只带着老妻,两个人回去。儿孙自有儿孙的造化,这个是老奴管不了的。”云升如此从容,自然是溪墨帮他打点好了一切。
溪墨在一个庄子上有田产。除了田产,还有芦柴滩,水田。需要人料理。那庄户上的琐事,交给云升最为合适,也不辛苦。元升也颇乐意。他早厌倦了史府里的大大小小,去了那个庄子,就喜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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