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你就先去睡吧。少爷我一个人伺候就够了。”媛媛说。
“真的?那我,我就回去睡了!”晓红被大赦了一般,急忙的跑了出去,仿佛,这栋大宅子里真的有鬼,在追着她的脚跑。
媛媛先是哈哈笑的看着晓红惶恐的背影,等门被关起,她得意的将目光落在空调上,打了个响指。笨蛋!今晚,就是她和少爷的二人世界了!她举着酒瓶,仰头凝望,嘴角弯起,眸中熠熠光芒闪烁,诡异而狡黠,亲爱的,全靠你了!
紧接着,媛媛钻进厨房,将晓红炒的菜全部倒掉,将覃霓的拿手好菜全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照例,叩门两声,特地打扮过一番的媛媛推着餐车热情的破门而入。..
“少爷,晚饭来咯。”
圆润调皮的腔调,蓬勃的活力,还有少女怀春的灵动气息,和这屋子里的灰暗沉郁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
刑郁桀专心的坐在电脑面前,像个专业的打字机。
只不过成分是碳水化合物,长的还有点酷。
这是媛媛的总结。
工作的时候他是打字机,面无表情,机械的很。发呆的时候就是个雕塑,还是用千年磐石雕刻而成的。
卧室里的原木茶几,已经充当惯了餐桌的角色。原本是大气华丽的造型,可放在这屋子里,总是蒙上了一层蒙蒙的灰雾一般,怎么擦,也不复应有的光泽。
媛媛将准备好的餐垫摆放好,依次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摆上,然后认真专注的斟酒。
等绿色的液体蔓过了高脚杯的膨隆,妥帖的摆好,满意的扫视一眼,才起身对着刑郁桀,扬唇,“少爷,美酒,佳肴,请享用!”
若在平时,刑郁桀肯定是等着这道声音落下久久之后才抬起头来。可是今晚,他正愕然的、直直的盯着那杯泛着涟漪的淡绿色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是那般的色泽清澈,动人。
关键是那气味,他闻到了久违的,浓浓的茴芹合着梅花的香!
果然识货。
媛媛心里夸道。
十几万啊。
媛媛心里又是一疼。
要知道这调酒的配方会这么的值钱,当年,怎么着也得从二少奶奶骗来。
刑郁桀一个箭步冲过来,将媛媛着实吓了一条。
他端着酒杯深深吸气,将那熟悉的、久违的、醉人的香吸了个满肺,俊脸上满是陶醉,惊愕,张开眼,敛眸,“哪里来的?”
媛媛并没有着急回答他,而是卖关子一般的笑,弯弯的嘴角噙着狡黠得意的笑。
“快说!”刑郁桀没那么好的耐性,一声警告似的怒喝。
许是他的神态太过骇人,媛媛的双肩抖了抖。
“凶什么凶?这是二少奶奶让我孝敬你的!”
“你说什么?”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刑郁桀以为是听错了,微侧了耳朵。
胸口,却莫名的加速了起伏。
他惊疑的,略带着期待的瞪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是小霓,她回来了吗?
她没有死!果真没有死!
“就是,昨晚,二少奶奶托梦给我了嘛!”媛媛指着那个已经被掉过包的酒瓶,“她说,谢谢你前天去悼念她,她让我准备了你喜欢的酒菜,来犒劳你!”
明明是胡编滥造,可媛媛说的真有那么回事一般。
“胡说!”刑郁桀心底一沉一浮很激动,“她一定回来了对不对?告诉我,她在哪?她在哪?”
他拽住她的胳膊摇晃,情绪不受控制。
这酒香,他一闻就知道,是经过她研究的秘方改良过的苦艾酒,专门为他研制的。比一般的苦艾酒更加的暖胃。
那是他那次酗酒差点胃穿孔,她尝试着调制的酒。那种萦绕着心田久久散不去的香,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冷静!”
媛媛虽有惶恐,可很快的镇定下来,认真的说,幽默的口吻,“二少奶奶或许的确回来过,不过肯定走了!就算不走,你也看不到!鬼不是每个人都看得到的,得看机缘!”
“她藏在哪?她藏在哪?”
刑郁桀骨子里压根就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他使劲的摇晃着媛媛。
那嗜血的眸光,媛媛是有些胆颤的,不过,她愣是扬起脖子,“说了你又不信,真的是二少奶奶托梦来的!不信你去问其他人,有没有看见二少奶奶?或者你自己看监控!我骗你做什么呢?我又不想早死!”
刑郁桀却是冲出房间,那么迫切而焦急的喊道,“小霓!小霓!我知道你回来了?你在哪?快出来!”
他不停的喊,一间一间房的找。
媛媛淡定的听着,耸着眉。端起酒杯,小抿一口。还真是好喝,怪不得少爷这么喜欢。
也真是好巧合,竟然和二少奶奶当年给少爷调的酒一个味!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媛媛淡定的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将菜碟一一盖好。估计少爷还得疯狂个一时半会。菜凉了,就算热起来,总没有一次火候来的好吃。
找遍了整栋刑宅,也只有他自己的影子。
“看到二少奶奶没有?”
“看到二少奶奶没有?”
刑郁桀又跑去花园,门口,一路找,一路问。
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被他骚扰的全身寒栗。
“没,没看到。”看到了,那不更吓死人!
谁都知道,二少奶奶三年前死了!二少爷受了沉重的打击,从此就变得不正常了!不过,那也还没疯。
可如今,莫不是,要疯了么?
众人惶恐不安,心生怜悯。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见情一个字,还是不要深入的好!
折腾了好久,刑郁桀失魂落魄的回到卧室。
“没骗你吧?”媛媛有些生气他怀疑她,又有些得意的嗔道。
刑郁桀怔怔的看着她,喃喃的问,“那你说,调制这酒的秘方是什么?”
不像是质问和逼问,倒像是中了邪似的叹息,低磁的嗓音哽咽在喉咙里,神情可怜的让人心碎。
媛媛一愣,这个,她倒是忽略了额~~咋办?
不过,刑郁桀的非正常状态肯定是很好糊弄的。
“二少奶奶说了,等你听话之后,才能告诉你!否则,打死也不让说!”
媛媛急中生智,长大着大大的黑眼睛,向个革命烈士般坚贞。话里的意思半是威胁,半是诱奖,又指着一桌子的菜企图岔开他的注意力,“你看,除了酒,还有菜,好多都是二少奶奶的私房菜,连亲家夫人那都不知道的。少爷,你尝尝,我做的对味不?如果不对,下次二少奶奶再来梦里找我,我再向她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