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兽,没想到最近几年都没追踪到你,竟然打起了拐卖孩子的勾当。”落展鹏并不怒。
“我跟你们是一国的。”清逸的脸渗出笑意,有一种医生的温润。
“叫兽,我会给你最高规格的国葬!”
一国的会拐带他的孩子?看来该给他准备国葬了。
刑斯不动声色从落展鹏怀里抱过孩子,谁也别想打他的主意。那是他和刘梦涵的孩子,谁也带不走。
“你们都放开我,我要跟哲修叔叔去环游世界。”
他刘向晨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要见这个可恶的爸爸。
他们都不理他,他们都无视他,还把他关起来,那就让他走好了,走得干干净净,以后彼此都看不到对方,就不会闹心了,反正也没有人真正的关心他。
要是妈妈在就好了,可是她不在了,想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就落了下来,委屈的抿着嘴不说话。
沉沉的心痛蔓延着四周,苦涩爬过脸庞,刑斯拢了拢孩子的发,叹息,“你就舍得丢下爸爸走了?”
刘梦涵‘走’了,孩子也要离开他,那么他还剩下什么。察觉到怀中的小人儿一僵,他更是细微的抱紧,看他。不舍,那大眼睛里依旧是要走的果决,那是真的恨他,被他伤透了心的。
“是不是恨爸爸?以后爸爸会做个合格的爸爸。”
这一年委屈了孩子,儿子不开心,他也痛。
现在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松口气,好好享受父子间的温馨生活了,儿子却要走。不管是什么原因,儿子伤心、难过不开心,都是他的错,他一个人的错。
“向晨,你爸爸是有苦衷的。”落展鹏不忍父子间误会那么深。
“苦衷?苦衷就可以撕我和妈妈的画,就可以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回我和妈妈住过的地方,不让我见外公外婆,不让我见舅舅,苦衷就可以把外公外婆整得很惨吗?苦衷会天天开心去玩女人吗?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他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为什么他们不懂得来哄一哄他,这样他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可是整整一年来,落叔叔没来看过他,爸爸也经常不来看他,一来每次都凶他,拒绝他回忆妈妈的任何事情,甚至不惜毁掉他珍视的画,喝令别人带走妈妈生前带给他的兔子。
他不懂,这就是所谓的父爱吗?如果是,他不要!
儿子一样一样的控诉,生生打在刑斯的心上,一鞭一鞭的抽打,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么残忍。
敌人终于扫清了,他又树了一个敌人,他的儿子,像刺猬一样排斥他。
“儿子,爸爸错了。”跟儿子说话,他总提不起锋利,透尽无奈,“想不想去看外公外婆?”
怀中的人儿止住哭泣,快速仰起头来,眨着满是泪花的大眼睛盯着他。大手替他抹去那晶莹的泪花,将他抱着走向自己的车子。
临走,转头,“叫兽,你可以滚了。”
“喂喂喂,小砖,砖家,你儿子跟我签了卖身契的!他会是一个最好的医生苗子……喂喂,月鸟,别拦着我,喂……你个死精蝇,死苍蝇,死月鸟,迟早有一天,我会扒光你的鸟毛,送上解剖台……”
人生头一回,优雅淡定的纪哲修不淡定鸟。
落展鹏从他车里取下小人儿的行李,冲纪哲修痞痞的吹了一声口哨,慢悠悠的走向别墅。
“不送了叫兽。”五年之内,恐怕都再难见到这位妙手回春的太夫,优雅滴出现在本市。他懂的,这就是得罪腹黑的小砖的代价!
“我一定会再回来的!”灰太狼招牌式的口头禅,纪哲修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五年后,他还会回来找他的小羊!
车子拐进乡间小路,车内的小人儿始终沉默着,不发一言,那不住往外探的眼睛,却泄露了他的心思,他迫切的想要见到外公外婆。小小的紧张爬满小脸,使他看起来有些抖瑟,刑斯调升了空调的温度。
一路上他也在想,他拿什么去见刘涵山夫妇,他是真的没脸见他们。他们恨他不意外,他欣然接受。
刘梦涵如果泉下有知,她的父母一直过得不好,会不会怪他,怪他在他们伤口上撒盐,在他们痛失爱女的情况下,对他们的公司进行打击,逼他们离开外面精彩的世界。
从外面的铁门往内,视线下一栋简单的二层小楼,外面露出原本的泥砖样貌,并未进行装修,小楼周围种着小花小草和青菜,甚至养了些鸡,一位妇人呆坐在那里,手里端着小盆喂鸡,单薄的身子渗出一些落寞。
抱歉,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找到刘梦涵遗体埋葬的地方,他和落展鹏一直在找刘梦涵和布丁遗体的下落。
帝国的人已经被扫清,世纪的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毫无线索可查。不管什么原因,他都确信世纪的人不简单,至少比帝国强大,做事不留线索。
在这方面,撇开人员的数量对比,不论是他的人还是世纪的人,都分不出高下。每一次对帝国组织的破坏都是不做则已,一击即中,所以帝国只在短短一年就被击垮,所有人员一个不剩的被消灭干净。
胜利的最后,他也不过是输家,输了他的女人,一个不知不觉驻进他心里的女人,永远的离开了他。失去之后才懂得,他心脏那里其实一直都在痛,为她而痛。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想到她,想到他和她过往的一切。
想着想着,就会情不自禁扬起嘴角,陷在过去的快乐中,之后是完全的清醒,阵阵的酸涩失落宁绕整个身心。那时候的每一次,他都迫切想去看看儿子,想轻轻抱他入怀,感受父子间的亲情,从他身上品到一点她残存的气息。
可每一次,儿子都拒绝他靠近,哭闹着要妈妈,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狠狠对他凶,伤害儿子的感情,叫他一次一次忘掉那个女人。四周无形的眼睛一直在默默注视着所发生的一切,他不能露出半点可疑的迹象,只能演戏,演着一个讨厌刘梦涵的男人,讨厌到不允许儿子怀念和碰触任何有关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