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欺负(2 / 2)

小容心下一酸,拿手帕替少雨擦眼泪,心痛道:“小姐,都忘了罢,何必苦了自个儿,若……”

少雨只觉胸闷气短,一口上不来,唇角哆嗦着,过了许久,才道:“去请我的父亲,我要见他。”

“早该如此了。”小容含泪点了点头,她也说不下去了。

小姐若早一些懂得像大司空大人妥协低头,就不会过的这么苦了……小姐病了这么些天,漫说无人问津,就连请个太医都是困难重重。

人情冷暖,她这个做奴婢的,比她家小姐要体会的要深刻。

她只盼着她家小姐能够早些好起来,从心底好起来。过去,云阳少爷待她家小姐在好,可眼下已给不了小姐今时今日所需的疼爱与庇护,但愿老爷能够说动小姐……

依少雨所请,大司空宋文修于次日进了宫。

小容一早就在宫门处候着引大司空宋文修入武陵宫,宋文修却摆了摆手,调转了轿子径直往太后的寝宫永寿宫而去,小容无法只得寸步不离的跟着。

“通报罢!”

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位列三公的大司空宋文修虽有宣帝曾颁布的旨意可坐轿子入宫,可今非夕比,到了永寿宫宫门,还是命人倒轿,隔着垂花门冲永寿宫宫人点了点头,宫人们急步而走,禀报道:

“太后娘娘,大司大人请求觐见。”

顾太后梳洗打扮之后正等着接受后宫诸人的问安,听得大司空宋文修求见,不免有些意外。

自六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过后,他不是赌咒发誓此生再也不进宫……再也不见她了么……

怎么,才过了六年。六年,他便先于她按捺不住。

“不,不对。”顾太后摇了摇头,她命宫人替她穿上青衣大礼服。他不是为她而来的,他是为了他的女儿而来的。物事人非,她与他早已儿女忽成行。为了各自的儿女,刚毅如他,终于也有向她低头的那一刻。

“宣――”

隔着重重帘幕,顾太后看不清大司空的脸,却隐约可见他的体格健硕,坐立如山。

记忆中宋文修的眉骨生得很高,剑眉星目,目光炯炯,站在一群朝庭大臣中气宇不凡很是出众,却也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当年,是他在先帝病危之际当机立断帮着她扶年幼的宣帝继位;当年,也是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功高盖主,令满朝文武马首是瞻,而置宣帝的权威于不顾……

当年,也正是他迫得她娘家兄弟子侄走投无路,她最疼爱的侄儿因为宋文修,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忆起前尘往事,顾太后一时有些感念、不胜唏嘘。

或许当日在偏殿接见宋才人的朝拜,她便已五味杂陈,不是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只因是他的女儿。

她不得不在意,却又不得不防备,她不得不防备,却又不得不怜惜,她不得不怜惜,却又暗恨得难以出口……

“微臣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吉祥。”

听上去大司空的声音宏亮,想来气色不错,不过,他的声音里隐隐透着愠怒,看样子,这位大人的气势还是不减当年,就要发难,早有准备的顾太后淡然一笑,命宫人赐坐:“托大司空大人的福,哀家一切尚可。”

果不出顾太后所料,大司空坐定后,就迫不急待发难道:“从前太后娘娘总说微臣欺负孤儿寡母,可如今太后娘娘与君上又是如何待微臣的女儿?微臣的女儿侍寝初夜就受到君上的冷落,太后娘娘您可是违背了当日的诺言。”

她曾经当应过他,若他的女儿入宫会善待她,并立他的女儿为皇后。

这么多年,她不就是再等他年幼的女儿长成窈窕淑女么?她认为她做到了,任宣帝早已有无数宠妃,可后位依然空缺。

而眼下,她的儿子宣帝早已长大,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搂在怀中可以恣意左右的儿皇帝。

顾太后因而冷笑道:“大司空大人,你未免也太可笑了,闺房之事,又岂是哀家能够左右的,君上不喜欢宋才人,难道哀家还能左右君上。”

他也不去想想,若非是她的影响力,他的女儿又如何能够在宣帝极其厌恶的情况下顺利进宫。怎么,受这么丁点冷落,就觉着很委屈么?

比起她头里吃的苦,若这一关都过不了,她又有什么资格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呢?家国天下,她日渐一日的老去,只想替宣帝、替这个国家选立一个当之无愧的皇后。

宋文修似乎只顾着心疼女儿,不依不饶:“就算君上不喜欢微臣的女儿,但至少总得令微臣的女儿受到应有的礼遇。”

顾太后闻言只觉大失所望,到底,她还是将他看得太高了。一个被私欲蒙蔽的权臣,又如何能够体会得到身为一的苦心。

似乎,与大司空再争执下去也是无益,顾太后索性说道:“大司空大人,相信你比哀家更懂得一个人的尊重不是靠别人的施舍。试问,宋才人入宫之后除了怯懦,又做了什么令人君上刮目相看之举呢!”

“说了这么久的话,哀家已经很乏了,来人,送客。”顾太后下了逐客令,宫人扶着她就要离开,宋文修却出其不意的静了下来,他静静的站起身,又静静的往前走了一步:

“微臣能够体会太后身为的心情,可太后却无体会身为父亲的心情。我的女儿是断不会开口讨饶祈求得到一个人的垂怜,哪怕,那个人高高在上是君上也不会。”

哪怕他的女儿再任性,再执拗,却也有她的骄傲,也有她的傲骨。顾太后是不会懂得的,君上未必配得上他的女儿。

顾太后驻足:“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走这一趟!”

宋文修顿首道:“若有朝一日,微臣势力不在,就请太后顾念着旧情,放微臣的女儿出宫。”

“荒唐!”顾太后一摔帘子,大小珍珠落了一地,满地破碎。

这个宋文修似乎是越老越糊涂了,当着宫人的面竟然敢跟她如此说话,她发狠道:“嫔妃入宫若非获罪老死,终身不得出宫。”

“如果可以――”

望着顾太后浩浩荡荡扬长而去的身影,强势如大司空,炯炯有神的目光忽然变得飘散,他只是想告她,他不想的她的女儿少雨有朝一日会变成太后那样。

……

众人退散之后,偌大的永寿宫却冷不防闪出一个女子娇柔的身影,却是洛妃,扶着宫人的手笑吟吟上了肩舆。

这才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

正想寻个由头摆布了宋才人,偏宋才人的父亲不早不晚,送了这么好一个机会给她,她招手叫过宫人,附耳道:“君上已驾临咱们玉宸宫了吗?”

“回娘娘话,君上下了早朝之后就在宫里等娘娘了。”

洛妃见万事俱备,便命宫人起轿。

玉宸宫

宣帝下了早朝之后便命摆驾玉宸宫,偏洛妃出门逛去了,等了许久,不免烦燥,就在宣帝等不及,洛妃却适时回来,满脸堆笑,盈盈行了大礼,宣帝天大的怒气不勉也消减了几分,只道:“打哪里来?”

洛妃恭敬道:“臣妾向太后娘娘请安回来。”

“怎么不让宫人跟朕说一声。”

宣帝这才温笑着上前执起洛妃的玉手,洛妃见宣帝一如既往,便向宣帝撒娇道:“臣妾只是想要替君上尽孝道嘛!或有君上想不到的地方,若臣妾这等富贵闲人再想不到,就真真是有负圣恩了。”

言罢,洛妃依偎在宣帝的怀抱中百般不依,尽是小女儿情态。

宣帝最喜洛妃活色生香,不似冯昭仪等一脸端庄,端的是畏缩无趣……大周的天子便拥着宠妃,耳鬓厮磨,双双坐在庭前看花开花落。

这个季节,百花凋落,就是秋菊也渐渐残败,玉宸宫中一株西府海棠却鲜花怒放,开得灿若明霞。花色艳丽的海棠,在飒飒秋风里,腥红点点,落了一地,时不时有花瓣儿如花雨一般飞落在宣帝与洛妃的交错相连的衣袂上。

宣帝弹了弹落在洛妃秀颜上一片如胭脂般红艳的花瓣儿,笑道:“母后娘娘都在做些什么!”

洛妃闻言先是怯弱的望了宣帝一眼,又连忙摇了摇头,明眸秋水满是张惶:“呃!并没做什么,左不过就是闲叙些家常话。”

宣帝握着洛妃溜尖的下巴,宠腻的吻了吻她一双慌乱的眼睛,突然正色道:“惊鸿,你这话不尽实,朕是问你母后娘娘都在做些什么呢,你却答非所问,说跟母后娘娘闲话小叙。”

洛妃就等着宣帝往话茬儿里钻,眨了眨泪眼,目光盈动,如受了委屈一般低语道:“唉!臣妾知罪。”

宣帝不明就理,只急道:“到底是怎么了。”

见水到渠成,洛妃心中得意,这一路上,她早想好了,就是要千呼万唤始出来:“宋才人的父亲大司空大人今儿一早入宫,正为了宋才人的事与太后娘娘争执,声音大的连臣妾在殿外都听到了,见大司空大人为宋才人鸣不平,臣妾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这才灰溜溜的先回到寝宫呢。”

宣帝闻言青筋暴跳、面色俱变,他握紧拳头站起身,也不理会洛莺声燕语在身后叫他,气呼呼的挥着衣袖带着人往永寿宫急走去。

望着宣帝急步远去的背影,洛妃站在一片花海中,轻狂一笑:“生不如死可别怨我,要怪就怪太后娘娘去。”

火上浇油任谁不会!

当初太后当着后宫那么多嫔妃的面抬举宋才人,说她被比下去了,这回,她倒真要教大家好好看看,到底是谁被比下去了。

“春花秋月,平分秋色”八个字,那宋才人是当的,还是当不得。

永寿宫

“母后娘娘,宋文修那老贼呢――”宣帝也不待宫人禀报便大步流星走入内殿,顾太后正坐在禅房打坐,听得宣帝脚步声急促这才缓缓放下伽南木念珠,命宫人沏茶:“大司空去武陵宫看女儿宋才人。”

宣帝眼见来迟一步,一肚子业火无处可发,将茶碗狠狠一摞,茶水泼了顾太后一裙子:“朕要废了她,要将她赶出宫去。”

“君上――”顾太后见宣帝极其失态,冷冷叫住了他,她拉着宣帝的衣袖慢慢往禅房深处走,信手一推,十二扇落地槛窗洞开,整座屋子豁然开朗,一反之前静谧压抑。百度一下“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杰众文学”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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