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祺笑笑,左手覆上他手背,拍了拍道:“王兄,过去的事咱们一笔勾销,今后仍是好兄弟。”
城邺点头,四只手紧紧叠在一起,相逢一笑抿了恩怨。
“她如今怎样,伤势可好些儿了?”城邺撤回手问道。
“蒙太后开恩,容她先养好伤再去浣衣院,这几日伤已好得差不离了,只是浣衣院进去那里可还有活路儿?王兄须得赶紧想个法子才是,要不,这会咱们一块去求太后如何?”
城邺不语,微眯起眼不知在想什么,睿祺看着他,心下不解,虽与城邺走得近,可他觉得自己一直看不透他的内心,太后那么疼爱他,可他从不求太后任何事。
睿祺犹记得小时有次大阿哥与三阿哥联手打了城邺,他让他去告诉太后,求太后惩罚大阿哥等人。可城邺却一把推倒他,抹着鼻血厉声警告他不得在他跟前提及太后。待年龄稍长,睿祺有回无意说起这事儿,问他为何不能在他跟前提起太后,城邺却失口否认,说哪有此事!
然而此刻看他这般神情,分明是不愿去求太后,睿祺不知他心中到底在做何想,也不便催问,缄口静待他开言……
月色笼在城邺俊逸的脸上,他似有几分凝重和踌躇。沉默片刻,方缓缓开口道:“眼下怕是不妥,前几日太后面前,我刚否认了她是福晋,若再去求太后,又该当如何自圆其说?”
城邺语毕,凝眉不语。睿祺明白,当日乃是误会而生,城邺其他事皆冷静,唯事关小雨方如此,反倒彰显他对小雨之情。
关心则乱,心系同一个女人安危,二人灯火下又是一阵相商,却皆拿不出什么万全之策。
烛光摇曳,扰乱了心事,月明如镜,照出了无言。
听睿祺说小雨伤势已好得差不多,城邺也略放下心。自己方才未及多想,匆忙进宫,人多眼杂,又与睿祺聊了一阵,此刻时辰已晚,再逗留下去想不出好法子也是枉然。
于是,他起身向睿祺道:“我看这样,现在不便再去打扰太后,我先回去再好好想一想对策,你明日一早来我府上,再作商议。”
睿祺应了下来,城邺如来时一般,避开其他人视线,悄然离宫。
城邺策马回府,乌兰珠早已站在廊下踮脚翘望。没有小雨的消息,总让她心中难安,从城邺走后,便一直等候在这里。
见城邺将马交予大门守卫,自己步进府中,乌兰珠忙迎上前,关切问着:“怎样?可有问清楚?”
“此处不宜说话,到我书房去谈。”城邺沉声说罢,大步向书房走去。
“小雨挨打,是否属实?”一进门,乌兰珠复又问道。
城邺颔首,“太后知道她冒充你在王府做福晋之事,觉得她混进宫别有用心,便对她用了刑罚。”
“啊?那她现在情形如何?王爷你见到她没有?她不是跟了二阿哥去的么?他……他怎不好好护着她?”
城邺看看她,沉声道:“我在宫门口遇见九阿哥,因在他那耽搁了些时辰,再去打扰太后多有不便,不过九阿哥说小雨的伤现已基本无碍,好得差不多了,无须担忧。至于二阿哥,他现时并不在宫里。”
“哦?他去了哪?”
“他向皇上请命去了南方治理水患,想必再过得几日便会转来罢。”城邺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原来他不在宫里。”乌兰珠心莫名的感到一丝轻松,继而又叹口气道:“唉,小雨若不是因与我生得这般像也不会被他误带到宫中,白白挨了这顿打,想来我真是个不祥之人。”乌兰珠咬唇,她是被当做自己,进宫才会受了这些罪。
“兰珠姑娘也无须太过担心,我正在想办法,让她离开宫内。”
“可想出法子?”
城邺摇摇头,虽然他亦心急如焚,但此事却急不得,若莽撞而为,非但帮不了小雨,反而弄巧成拙,一个不小心,便会将她置于更危险的境地之中。
乌兰珠心思如麻,两人相对无言,蓦地,一个念头在乌兰珠脑中闪过。略一沉吟,她轻声开口,面色坚决,“让我进宫去,换小雨回府来。”
“不可。”城邺想也未想,便拒绝道:“九阿哥说太后下令,小雨伤一好,就送去浣衣院做工,怎能明知受苦,还让你去?”
二阿哥温润的脸庞浮现乌兰珠眼前,每一句深情话语,每一个凝眸对望,都如刀刻般,深深在心上留了沟壑。唯有进宫,才能更加靠近他,那么即便龙潭虎穴,她也无怨无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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