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今儿刮的什么风,她竟也做起男子装扮。
小雨来了兴致,她让苏合先回府去,并嘱咐她王爷若来了替她圆个谎,就说她身体不适早早歇息下了。苏合不依,但拗不过她,只得嘟着嘴进了府。
咦,漱雅去花街柳巷干么?
怪哉!
小雨一路跟着漱雅到了《落梅苑》。
“姑娘们,来客了,快快迎上楼去。”苏嬷嬷一见乔装改扮的漱雅衣着气度不俗,堆起满脸笑,扯着嗓子喊道。
这阵子因乌兰珠被二阿哥包下不许待客,她这《落梅苑》连日来生意较之以往略有些清淡,因此她日日候在楼下,须知有些寻花客选择寻欢场子,一半是冲着青楼里的姑娘,一半却是冲着妓院妈妈会插科打诨来事儿。
苏嬷嬷话音尚未落地,早拥上一帮花枝招展的姑娘,扯了漱雅就欲往楼上拖。
漱雅冷冷一拂袖,自怀里掏出一锭黄澄澄的金元宝,在手心里掂了掂,眸光扫过那些莺莺燕燕,带了丝不屑,尔后对苏嬷嬷说:“我慕名而来,却非为着这些个胭脂俗粉。”
哼。
那些姑娘听她如此编排踩低自个,俱面露不悦,撇撇嘴角,悻悻而散。
“公子楼上请。”苏嬷嬷笑得眉眼弯弯,她笑,自是冲着金元宝。她欺漱雅看着年少,想是不经事,边说边伸手要去拿她手上的金元宝。
不想漱雅一勾唇,手腕一翻,金元宝已入了怀。
她也不恼,仍是笑得如春风拂槛一般。扭着水桶腰领了漱雅到楼上,高声命小婢砌茶来。漱雅摆手,冷言道:“不必,要品茶我也不上你这来,赶紧将你的头牌叫来给我瞧瞧是正经。”
“哟,急啥?非是我吹,我这的姑娘个个都不赖,头牌没有十个也有五双。”苏嬷嬷甩着帕子,飞着媚眼说:“只是不知公子慕的哪位头牌姑娘的名而来?”
漱雅不知乌兰珠的名儿,当下便道:“自然是拔尖儿的头牌!”
“这个么……”苏嬷嬷捏了帕子在唇角轻轻擦着,一面擦一面不动声色地瞄着漱雅,打量一忽儿,方慢悠悠地道:“想必公子是头遭儿逛窑子,不懂这里面的规矩呢?”
“有何规矩?愿闻其详。”仍是冷冷的语调。
“一般的姑娘呢,我可以叫上一串来任公子挑拣。可这头牌……须不是那么好随便叫出来的!”
“哦?”漱雅挑眉,继而冷笑,探手入怀,摸出先前那锭金元宝扔给她道:“如此,可请出来了罢。”
苏嬷嬷一张脸瞬间笑开了花,连声说:“这个自然,马上到,马上就到。公子稍安勿躁,我这便命人去叫了来与您见过。”
莺声燕语、香粉浮动,便是《落梅苑》夜晚妖娆时。
等候的当儿,漱雅环视四周,面露几分不屑。但转念想来,自己也不过是承欢身下,任人摆布,只是看似光鲜,实则并无高低贵贱之分。拧眉,一双眼眸中闪过些许落寞苦涩。
“哎呀,公子,碧玉姑娘来服侍您了。”
苏嬷嬷尖而细的声音打断漱yǎ si绪,她摇扇扭腰,风姿卓卓走下来,身后还跟了个身着绿裙的姑娘。
“抬起脸让本公子仔细瞧瞧。”
碧玉姑娘闻言抬脸,一张干净清秀面容,倒也生得细致,说她红牌并不为过,但漱雅却提不起兴趣,原因无他,与王府内的那野丫头无半点相似之处。
“这就是你们的红牌姑娘?”
“是啊,我们碧玉嗓子如莺啼,多少公子一掷千金,都为她来呢。”
苏嬷嬷眸光流转,她一个女人,既能撑起这京城最大青楼,自也不是吃素的。她惯会识人,尔雅。
宫婢沏上茶,他挥挥手,殿内太监宫女悉数退下。
“落梅苑,知道吧。”他捧起茶杯揭开盖轻轻拂着,也不拿眼去看额亲王。
额亲王看看他,并未急于回答,他知道太子不会无故提起《落梅苑》,即提起必然有事,不须回答太子自然会接着往下说。
果然。
睿祥品了口茶后慢悠悠地又开了口,“听说那新来了个头牌姑娘,很得二阿哥之心,你去会会,看是生得如何的闭月羞花。”
“大阿哥莫非……”他意味深长的欲言又止。
“呵呵,二阿哥的心上人我没兴趣。只是让你会过她后,再去瑞王府走动一下,据说瑞王福晋生得极美,你去看看,她二人的姿色究竟谁更胜一筹。”
话,不必说得太透,额亲王自然懂得,他领命而去。
“嗳哟,今儿是什么风把爷给吹来了?您多日不来,我还道您忘了我这呢。来人,沏上好的碧螺春来。”
苏嬷嬷殷勤招待着额亲王,心下却在暗自揣测,虽说她这间《落梅苑》一直是额亲王在背后给她撑着,可这些年来额亲王从不过问她这里姑娘,她一时想不透他为何巴巴跑来要见乌兰珠。
她跟随额亲王多年,深得他为人处事的精髓,因此也并不急于正面给出答复,让他见,或是不见。而是虚与委蛇的和他东拉西扯,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惠芝,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别做让我失望的事。”额亲王说。
“哟,爷,我可不懂您这话。还望爷明示。”
苏嬷嬷风摆杨柳一般扭到他跟前,抬手搭上他右肩,风情万千地拿眼斜睨他。他拂开她手,冷声道:“别跟使这套,不好使。赶紧叫出那姑娘来让我瞧瞧才是正经。”
“爷,您这么说惠芝可受不住。没有你这株大树背后撑着,我这《落梅苑》能有今天?爷对我好,我心里有数,但凡爷有什么吩咐,我啥时没正经依过爷?”
她佯装生气在他对面椅上坐了,扭过头不看他,心里思索着应变之策。在风月场所摸爬打滚混了这些年,她总结出爹亲娘亲不如银子亲之理。额亲王突然跑来要见乌兰珠,她知道一定有着原因,在没弄清原因之前她是不会轻易让他见的!
“哼,你知道爷疼你就好。那还不赶紧麻溜地叫出那姑娘?”
“爷,惠芝可是真个老了不入爷的眼了么?”
“嘿哟,敢情你想歪了。瞧瞧你,都想些什么呢?”
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