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模样(2 / 2)

听到瑞亲王三字,小雨差点没被鸡骨头给噎着,舍了酒宴,连滚带爬就窜没了影……

跑得的小雨悲哀地发现自己又迷了路,她脱掉身上男装甩在地上,跟没头苍蝇似的转过几道弯,眼前现出一个宽敞别致的院落,她又累又乏,索性一屁股坐在横栏上,心里暗暗咒骂自己,若早早知足,天未黑透时就带着身上那点首饰逃走该多好?

她原以为养尊处优的王爷定好糊弄好对付,打着如意盘要凭巧舌蒙住他混过洞房,再过足几天花天酒地的日子捞它一大票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可现今倒好,落了个鸡飞蛋打,悔之晚矣!

唉,也不知那倒霉的真格格醒来发现自己身处破庙会是怎生个光景?唉,管她呢,她那大一个活人难道还会饿死不成?想她小雨从小无父无母,没爹养,也没娘教,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对不起了,乌日娜格格,谁让你生得和我一个模样,又碰巧让我遇上并偷听到你和苏合的谈话呢,你好自为之吧!唔……我也好自为之,别把小命丢在了这王府……

小雨倚着横栏边的圆柱,在心里叽哩咕噜念叨一通后身子慢慢下滑,酒意困意袭来,她竟躺在栏杆上沉沉睡去……

灯影摇红,脂香满室。

乌日娜格格端坐桌前默默望着铜鼎里的小篆香,随着一寸寸烧断的小篆香,她眸中忧伤也一点点浸在了袅袅清烟中……在她身后是一张挂着粉色幔帐的围屏床,围屏上绘着花团锦簇的海棠,蓬勃着摇曳欲出。

一穿红着绿的肥胖老鸨率了几个龟奴推门而入,她笑眯眯地看着乌日娜格格,将她清丽绝伦的秀靥生生看成了黄澄澄的金元宝。

“姑娘生得好模样。”她诲人不倦地开导起她,“若依了我,保你从今往后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其实女人一生,想开了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服侍一个男人是过日子,服侍一干男人也是过日子……”

她甩着一方绣帕,鼓着蛤蟆眼说得眉飞色舞,口水如顷缸暴雨般尽皆喷在乌日娜满头青丝上。可无论她如何巧舌生花,她都始终凝定不动。

“你确定她不是哑巴?”老鸨终于停止游说,扭头问她身后一龟奴。

“自然不是。”那龟奴生得相貌猥琐,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焦黑的面皮使得看去活像只喝酱油长大的老鼠。他上前两步,胁肩谄笑道:“日里她向我问过路来着,那声音就跟黄莺鸟一样的好听。”

他说完嘿嘿笑,老鸨却嫌他凑得近了,满嘴臭气儿,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他乖乖退后几步,垂着两手不再言语。

“姑娘,我劝你放聪明些儿,进到我这里便是插翅也难逃!凭你以往如何清高都得给老娘放下架子,以免皮肉受苦!”那老鸨终于失去了耐性,凶相毕露道。

自打明白自己误信奸人,踏进了这烟花之地,乌日娜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她原不想说破自己身份,但思来想去,如今这情形不说破只怕无法保得清白。因此朱唇轻启,正色道:“我劝妈妈早早放我离去,否则皮肉受苦的不是我,怕是妈妈,或许身家性命都得搭上。”

老鸨闻言跳起脚道:“你当老娘我是吓大的?满京城去打听打听,老娘背后若无人能撑起这《落梅苑》么?凭你是谁,都得给老娘乖乖就范。”

“你要是格格,老娘我就是皇太后。”

乌日娜原以为报出身份老鸨会吓一跳,谁知她压根儿就不信,反秽言污语将她羞辱一通。未了,撂下话,道她三日后若还不从定要给她颜色瞧瞧。

独坐于静夜。

泪,一泻千里,奔流到海不复回;悲恸,万山啼血,人生长恨水常东!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穿云破雾洒下大地之际,小雨发出一声尖叫,滚落在地。

“醒了?”

一道傲慢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仰脸望去,晨光沐浴着一张盛气凌人的美艳面孔,眼前的女人打扮妖娆,居高临下斜睨着她,唇边挂着一抹冷笑。在她身旁,还站有一青衣小婢,正揉着手腕狐假虎威地瞧着她,想必方才出手打她的便是这小婢。

“敢打我?活得不耐烦了?”小雨怒而窜起。

“哪来的贱婢,竟敢睡在我们侧福晋的院子里。”那奴婢厉声喝道。

“侧福晋?哈哈。”小雨大笑两声,摸摸刚挨过打的脸,阴侧侧地说:“区区一个侧福晋居然敢以下犯上,我若不教训教训你,你便死也不会明白何为大,何为小。”

说罢,手起掌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拍”上了侧福晋那不可方物的娇靥。

“这一巴掌还给你,回去教育好你的奴婢,往后打人须得睁大狗眼。”

事起突然,那侧福晋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脸颊,谁不知晓,她是瑞王府最得宠的侧福晋,在王府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时吃过这样的亏?

她指着小雨,眸中怒色凌乱,“你这小贱婢是哪个屋的!”

小雨拍拍手说:“你站稳了,听好了,我不是别人,正是你的顶头克星,王爷八抬大轿抬进府的正福晋是也!怎么样,怕了吧?你若说几句好听的,服个软,我一高兴兴许便能饶过你这遭儿。”

“哈,哈哈……”她怒极反笑,一张活色生香的面孔给生生扭得乌云密布。笑毕,她扬眸傲视小晴蜒,眸中射出数点冷芒,一字一顿地说:“我道是谁,原来是昨儿个洞房之夜被王爷一脚踹出的贱人!”

她将“贱”字咬得很重,如果眼里可以射出针来,小雨面上早已遍布毒针。

“打是亲,骂是爱,打得越重,爱得越深。别忘了,我可是太后娘娘亲赐给王爷的福晋,这府里除去王爷就数我大,你敢瞧不起我,仔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雨呕死人不偿命地道。

她突然想起太后,心花顿时怒放。她怕那个鸟王爷干嘛?王爷还能大过太后去?哈,她怎么早没想到这层?真是笨啦,以后她一定是笨死的!不会琴棋书画又如何?她完全可以不甩他,不高兴就不做诗你能奈她何?

且留下来先过过这正福晋的瘾,反正那王爷有这艳比花娇的侧福晋,想必也不会再和她洞房。正好,等她耍够狠狠捞上一票再远走高飞。

“格格,我找了你一晚上,可急死我了。”她正想入非非,苏合满脸焦急地跑来拉起她就走。

望着她俩背影,侧福晋一脸怨毒地吩咐身旁那奴婢:“传我的话,没我之命,不得往那贱人房中送任何吃的用的!”

晨曦清冽,透过琐窗,在小雨面上投了迷离斑驳的影。仍是旧时的精致轮廓,淡淡青山凝翠,盈盈秋水无尘,格格还是那个格格。可是……苏合在心里轻叹口气,从前的格格行为举止从不肯有半分差池,如今的格格为何……

“你干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小雨被她看得有些发毛。

“疼吗?”苏合却流下泪来,伸手抚上她微红的脸庞。不管格格性情怎么变,可还是她最最喜爱最最关怀的格格啊!

“傻丫头,挨打的是我,疼也疼在我脸上,你哭个什么劲啊?”小雨拨开她手,转身在花梨镜台前坐了,欲拿梳子时,苏合抢先一步抓在手里,不声不响地解开她秀发,动作轻柔的一下一下替她梳起来,仿佛生怕再弄疼她似的。

小雨吸吸鼻子,胸中有浅浅温热蠕动……

“苏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忽然抬腕过肩扣住苏合手臂。

“格格对苏合不是更好么?”

“我……我有吗?”小雨喃喃道,她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从不会为了别人挨打而流泪。

“格格难道忘了,从前在王宫大妃总刁难我们,老找碴寻我们的错。她不敢动格格,却总是无故责打我,哪回我挨了打格格不难过得食不下咽呢。”

“什么?还有人敢欺负……”险些说漏马嘴,小雨暗暗咋舌,幸好及时刹车。看来那格格原来生活得并不如意嘛,在蒙古她自己的地盘都会被人欺压。她心里升起一丝愧疚,但随即又释然。那格格定是个软弱之人,嫁给这凶巴巴的王爷又能讨到什么好?更何况这府里还有那恃宠生娇的侧福晋,依着她那性子,到了这还不得被人当小绵羊给宰了!

苏合替她梳好头,转身捧来一金粟宝钿妆奁匣,打开在内挑选簪饰,小雨扫一眼惊叫出声,“这不是我的吗?怎么……你在哪寻到的?”

“昨儿格格跑了,王爷也跟着走了,我到处找格格,回来就看见一包裹搁在桌上,还以为是格格回来过。昨儿可真急死我了。”

“你不会真找了我一夜吧?”小雨这才注意到她一脸疲惫之色。

“可不是,格格不在我哪能安然入睡。”她眼圈又红了。

“好了好了,苏合你放心,往后再不会有人敢动我们一根毫毛。谁敢欺负我们,我定打她个落花流水。”

“格格?”

“你嘴张那大干嘛?”小雨起身挥舞双手说:“你家格格我想通了,这人活在世上不能老任人欺凌,为人太过老实,阿猫阿狗都会骑在你头上!要想不被人欺负,就得比别人更凶、更狠!”

“可是格格,你从前……”

“别可是了,我自己来戴簪饰,你快去给我找吃的来,我饿坏了。”

苏合犹豫会,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终是一声不吭的去了。

小雨翻出一支金筐宝钿步摇,脑子里浮出睿祺温润如玉的笑颜,不觉抿唇一笑,若他就是王爷该多好?

再啐一口,敛住心神,插上步摇,小雨对镜一瞧--嘿,原来我小雨拾掇一下竟也这么好看?她左瞧右瞧,完全被自己的美色所陶醉。

“你在干什么?”城邺不知何时走了来,声音冷冽得仿佛来自地狱。

猛然听到他的声音,吓得小雨一蹦而起,右膝在妆台上撞了一下,痛得她啮牙咧嘴。揉揉膝盖,她对自己生起气来,怕他个鸟啊?迎上他双眸,小雨恶声恶气地说:“没瞧见我刚在美人照镜么?突然开口说话你想吓死人呀!”

“美人?”他扯扯嘴角,“我这府里扫地的嬷嬷也比你生得有颜色。”

“你--”小雨愤怒地瞪着他。

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斜斜洒落在他身侧的紫檀架上,架上一只七宝点博山炉正细细吐着香,烟霭没入斜晖,云雾蒸腾,像无数金粉在他周遭轻舞,为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他身着一件紫金束腰锦袍,脚上一双黑靴。头上金冠束发,飞扬的剑眉,深邃的黑眸,坚挺的鼻,紧抿的薄唇,一张脸棱角分明,恰到时宜,器宇轩昂。若是再笑笑,就更好看了,小雨又犯起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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