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拨动,连带着豆蔻死去的灵魂,一起弹出了她们引以为傲的曲子。
“我有一段情呀,唱给诸公听~
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
让我来唱一支秦淮景呀~
细细呀道来唱给诸公听呀~”
吴侬软语的苏州小调,藏着金陵抹不去的古韵,带着十几岁的女孩没有的柔美,悠扬凄清。
世人总说,腔曲何处最百媚,广陵山水吴越声。
这样的柔软轻媚,只是听着,便又一次想起了这群女人叼着烟,肆无忌惮的闯进教堂,她们霸占地窖,抽烟打牌,似乎无所顾忌,什么都不怕,风华卓约,妩媚动人。
原来,她们唱曲的时候,是这样温声软语,勾人心弦。
她们细声软语的唱着秦淮景,似乎把整个秦淮河的温软与繁华,唱进了这首曲子。
“秦淮缓缓流呀盘古到如今~
江南锦绣金陵风雅情呀~
瞻园里堂阔宇深呀~
白鹭洲水涟涟世外桃源呀~”
她们抱着琵琶,唱着动人的秦淮之景,带着孩子们走向了救赎。
余音袅袅,那些不可诉说的话,不能开口的不舍与恐惧,借着这首曲子,唱给了女学生,唱给了神父,也唱给了上帝。
……
“砰!”教堂的门直接被踹碎。
“把人叫出来,该走了。”
很多很多的岛国鬼子围住了这座不大的天主教堂。
女人们穿着学生服,烫着的大卷的头发改成了最朴素的学生头,她们瑟缩的走向岛国人的军车。
沉默的,不发一言的走向了自己选择的绝路。
她们的衣服里,藏着刚刚摔碎的玻璃做成的小刀,万一能换那些折辱他们的人一命,便也不亏了。
车挡板升起,玉墨抬起头,对外面站着的神父,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第一个,没有任何情色妩媚,干净的笑容。
……
女学生们藏在地窖里,听着外面的枪声,似乎也打碎了她们为数不多的胆气。
“她们应该能活着回来吧?”一个不起眼的女孩说道。
“她们本来就是做那个的,这场宴会,对她们应该不危险。”另一个人接了一句。
“嗯……”
十几个女学生,近乎大半,都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
女学生似乎不愿意再谈这件事,逐渐转移了话题。
她们之中,收下了玉墨琵琶的女学生,默不作声的站起来,抱着自己的琵琶,坐到了距离她们最远的位置。
她叫书娟,远没有玉墨姐姐她们好看。但她知道,救命之恩,重于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