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以后。
赵明迎来了第三次康复手术。
被推进手术室之前,傅亚珏与若溪去看他。
赵明冷着脸,不愿意搭理傅亚珏二人。
宋晓娥也冷着脸,不待见。
赵明进去之前,握着宋晓娥的手,仿佛说着临终遗言:“要是我没有出来,你就带着爸妈去别的地方生活,不要在帝都了。”
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傅亚珏。
傅亚珏喉头滚动了一下,想说的话强行咽了下去,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孩子的性命,所以再多解释的话都显得苍白。
他只沉声说了一句:“你不会有事!”
说完他牵着若溪径直离去。
顾朗的别墅。
阳台前几株银杏树长出新叶,扇子一般的小叶子透着生机。
顾朗手里握着棋子,重复着下了千百遍的残局。
有电话进来,他接起,下属在电话里汇报:“先生,赵明进手术室了,这是个好机会。”
顾朗将手里的棋子落下,声音骤冷:“让美香动手!”
“是。”电话那端的语气稍显激动。
挂断电话,顾朗眸色冷沉地看着棋局。
千百遍的棋局,仿佛永远都没有办法再打破,别人的套路,自己拿来用,没有突破,要怎么赢?
他跳马往前,再将对面的炮架起来,他再拱卒子去送死,再用对方的车吃掉卒子,棋局仿佛发生了改变。他蓦地顿悟了什么,干爹有句话说得对,你需要出动出击,你也需要主动送一些人去死,改革或复仇,都是同样的道理,总要有人牺牲才能达成目的。
心再硬了硬,顾朗再拱了最后一个卒子往前,再拿着对方的车吃掉卒子,他跳马将军,对方的车贪吃卒子跑得太远,一步已经没有办法拉回来,让他钻了空子,侥幸赢棋!
半个小时以后。
下属的电话再打进来。
顾朗看着重新摆好的另一局残棋,沉声问:“赵明死了?”
“没有,美香没有机会动手,她在中途被送出来了。”下属回复。
“为什么?”顾朗冷声问。
下属答:“手术是爱薇医生院长傅浩维亲自做,除了他的几个近身的助理以外,所有的手术助理和护士全部被撵出来了,说是手术室太挤施不开手脚。”
顾朗淡漠地应:“努力寻找下一次动手的时机。”
挂断电话,顾朗唇角勾起冷笑,他看向对面无人下的残局,仿佛看到傅亚珏坐在他的对面。
不用想,把所有人都赶出来只留傅浩维和他最信任的人,必然是傅亚珏的主意。
傅亚珏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通过那个孩子的死,他一定会想到这一层的。
顾朗冷声对着空气说:“傅亚珏,我早该狠下心来的,要是那个孩子真死在我手里,现在傅氏控股也许就不止是跌3个点了。干爹说得对,同样都是死,就该让他死得其所。何况,就算不是死在我手里,在你眼里也没有什么不同,这条人命一样算在我头上!”
顾朗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一口,再将杯子狠狠地搁在桌上,握起电话起身,对着电话冷声吩咐:“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激进起来,想到任何可行的办法都及时向我汇报,所有采纳的意见都将得到巨额奖励。另外,在对付傅氏的过程里,不管男女老幼,都可以算计在内!”
挂断电话,顾朗觉得心脏处窒息,他用力地深呼吸,几分钟以后,呼吸开始变得自然畅快。
他要是对人不狠,就没有办法为妈妈报仇。这世上,谁不无辜?妈妈不无辜?他不无辜?
眸色冷了冷,他再打电话吩咐:“继续刷贴,制造抛售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