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屁都不如’?”不得不说盛思源气人的技艺着实精湛,这不,她几句话过后,端庄斯文的郑淑娴就再一次爆了粗口,“你知道个屁!全市前十就有资格进市文工团了,要是下次比赛再接再厉,在省里拿到名次,就有进省文工团的机会了。那地方,进去就是国家干部了!这么好的奖项,是人都会觉得光荣,也就只有你,才会开口闭口的钱钱钱。哼,你说你,眼皮子怎么这么浅呢?”
“‘这么好的奖项’?”盛思源一声冷笑,“你搞搞清楚,这是个人荣誉,而不是以家庭为单位的集体荣誉好伐。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是发给家庭的,你是谁?是秦曼春的亲妈吗?她家得奖,她家光荣,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啊?”
郑淑娴一时语塞。
“还国家干部?这与咱家又有什么相干?”盛思源再接再厉,继续怼,“想她秦曼春在咱家蹭吃蹭喝这么多年不说,为了供她读书,还有学这劳什子的手风琴,咱们全家付出了多少血汗——咱兄弟姐妹几个被赶去了农村,过的日子那叫一个惨,甚至留在家里的也没讨到好,得三更天起来上工——说句题外话,旧时地主都不带这么剥削人的。
“我的亲娘,你眼皮子不浅,有学识、有见地,那你倒是说说看,她秦曼春出人头地了,当上国家干部了,摇身一变,成了人生赢家。可咱家呢?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至今可有换回一星半点的实质性的好处?”
郑淑娴依旧答不上来,不过这回她不再怒气冲冲地瞪盛思源了,而是皱眉沉思了起来。
秦曼春见状,心里咯噔一声,刚刚还表现得四平八稳的她脸色终于变了。
“婶婶,你尽管放心,你为我所付出的一切,我秦曼春永志不忘,必定会好好报答你的!”秦曼春一把拉住郑淑贤的手,情真意切地表态道。
其实,这种明晃晃的表态未免太过刻意了,秦曼春深谙“润物细无声”之道,要在平时,她肯定不屑使用这种没有丝毫技术含量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