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杨朗的腿伤重到如此田地,并不完全是由于冻着了。
当年,那些个小学生们炼铁,可不是让他们去钢厂里炼,而是在靠近山林的地方支起十几二十几个简陋至极的小高炉,就轰轰烈烈地开工了。
荒山野岭的,这些个十来岁的小孩子白天伐树、砍柴、用手拉木风箱给小高炉打气,晚上就睡在四处漏风的草棚子里,甚至有时候还要“夜战”,整宿整宿的没有觉睡。
几个月后,大炼铁实在是进行不下去了,这些个孩子才被放回了家。
刚一到家,又黑又脏的杨朗就一下子栽在了地上,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了过来。
不过,自那以后,原本顶得上壮劳力的他就开始腰酸背痛,咬牙劳作了大半年后,第二年秋收过后,他的腿就伸不直了,成了个半残。
所以说,杨朗的病痛有受冻的成分在,但更主要的是累狠了,因为大炼钢铁而累瘫了。
只是,哪怕谁都知道大炼钢铁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可在公众场合,却不好直言它的不好。
不过,即便赵老爷子没有言明,大伙儿也对那些个“炼钢童子军”的遭遇心中有数。毕竟,就读乡小学的不只是赵老爷子的外孙女和杨麦香,其他人就算家中没有孩子在乡小学读书,但亲戚朋友中总有的,都有所耳闻。
对呀,说好的抚养呢?你们就是这么抚养的?
在场的众村民,尤其是当年同去工地的那些个村民,都出离的愤怒了。
眼见自个儿触犯了众怒,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梁红芳忙辩驳说:“我、我平时对他们还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