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刘荣所乘坐的这辆马车并不如何华丽高贵,这就愈发难以引得门客的重视。
“大胆,这是皇长子刘荣殿下的车架,凭你也敢阻拦?”
车夫大怒道。
刘荣摇了摇头,暗道这馆陶公主府的门槛真高,随手将身上的腰牌递给了车夫。
“原来是殿下,恕罪,恕罪!”
当那门客看清楚了腰牌上的字样后,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如雪。
如果换成其他皇子,他可能未必会在意,毕竟他可是跟这座府邸的女主人……
但这座马车上的人却是非同一般,不说这位皇长子将来最有可能继承皇位,就是那位女主人在床榻之间透出有将爱女阿娇嫁给此人的口风就足以让他心中凛然。
阖府上下,谁不知道馆陶公主对于阿娇的宠爱,远在夫君和其他两位公子之上。
就凭刘荣可能会成为公主府的姑爷这一身份,门客就不敢有半点不敬之心。
马车上,刘荣懒得跟对方一般见识,挥了挥手,让车夫继续前行。
接下来自然畅通无阻,马车径直驶进府邸大门,然后在前院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此时,早有人通禀了府邸的主人。
刘荣才刚下车,就看到了这座府邸的主人,馆陶公主夫妇以及她们的子女。
“侄儿拜见长公主姑姑!”
刘荣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躬身行礼道。
刘嫖神清气爽的摆了摆手,示意刘荣无须在意这些礼节。
与此同时,馆陶公主的丈夫,堂邑候陈午走了过来,“臣陈午拜见殿下……”
他虽是驸马,也是刘荣名义上的姑父,但地位着实不高。
“堂邑候客气了。”
刘荣微笑着扶了对方一把,用一种同情的目光打量这位头上绿油油的姑父。
说起来,做汉室的驸马可一点都不轻松。
汉朝的公主是出了名的跋扈,而且能量极大,动辄休夫,也是常有的。
相比之下,后世的那些公主简直弱爆了。
即便以豪放出名的大唐公主,也不过是在作风上稍稍出格了点,哪有老刘家的公主来的强势。
当今这位馆陶公主的艳事,连皇宫里的刘荣都有所耳闻。
陈午竟然能够忍受这么多年,也算是个奇葩了。
“让一让,快看一看谁来了?”
在外人的面前,馆陶公主也丝毫没有给丈夫留点面子,拉着小女儿的手,笑意盈盈的走到了刘荣的面前。
“阿娇见过表兄!”
陈阿娇眨着一双大眼睛,可爱的脸庞上露出了少许羞涩。
她虽然只有八岁,但这个时候的女孩普遍比较早熟,她隐约从母亲的态度中明白了点什么。
对于这个长的很好看的表哥,她并没什么恶感,反而充满了好奇。
“几日不见,阿娇又长漂亮了啊!”
刘荣顺手将小萝莉抱了起来,这在他看来只是很普通的动作。
但是,落在现场的其他人眼里,面上却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对于馆陶公主府的人来说,能攀上这样一件亲事,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陈须、陈?见过……”
两个身着华服的少年拜伏道,他们分别是堂邑候的长子和次子。
要是放在别的勋贵之家,他们身为嫡子在府中的地位应该是最高的。
但在馆陶公主府,在刘嫖的眼中,她的这两个儿子却连陈阿娇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所以,陈须、陈?两兄弟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嫖便大手一挥,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先下去吧,不要打搅他们表兄妹说话。”
兄弟两个显然是从小生活在母亲的y ēi之下,对此丝毫不敢有所抱怨,乖乖的退到了父亲的身后。
“这是我特意为表妹带来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刘荣拿出刚才从南市上随手买的小礼物,虽然不值什么钱,但看起来相当的精致,最适合用来哄一些小女孩了。
他这趟来的匆忙,不及备上礼物,也就只能以此来表明心意了。
“谢谢表哥!”
原本羞涩的陈阿娇听到这话,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立刻就弯成了月牙状。
看着那些造型各异的泥人,布偶,小姑娘顿时发出了一道小小的惊呼之声。
不远处,刘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她不在乎刘荣带来的礼物是什么,她更看重的是这一份心意。
此时,她看向刘荣的目光里愈发的满意。
“对了,好侄儿,上次你说的那个金屋,能否再和你姑父他们描述一遍?”
她这纯粹就是显摆了。
旁边的堂邑候陈午和陈须、陈?两兄弟果然闻声转过头来,两眼放光的看着刘荣。
刘荣见状只得苦笑一声,旋即将上次用来哄阿娇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用白玉铺地,夜明珠当灯,用珍珠做帘,以金丝为被……”
只是听着描述,陈午父子三人就被深深的震骇住了,更别说是府中的下人。
刘荣知道,过不了多久,这条金屋藏娇的美谈怕是会传遍整座长安城了。
馆陶公主刘嫖这时候突然抛出这个话题,又岂是事出无因。
等他从这座府邸中出去,头顶势必就会打上馆陶公主府姑爷的标签。
“此次前来,却是有要事请长公主姑姑相助。”
刘荣便把整件事的始末说了一遍。
“小事一桩罢了,包在姑姑的身上。”
这件事对其他人来说难如登天,但对刘嫖来说,却不过是举手之劳。
说完她就笑意盈盈的看着刘荣,道:“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
这话另有所指,在场的人中恐怕除了小萝莉陈阿娇外,都能听的出来。
刘荣点了点头,接着脸上就露出了一抹为难之色,“宫里那边……”
“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刘嫖十分霸气的表态道,“你只需要说服你的母亲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刘荣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苦恼之色,他的母亲粟姬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从馆陶公主府出来,刘荣的马车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品。
其中尤以吃的为主,盖因为国丧期间,即便是贵为皇子,也是沾不得荤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