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音见他不兜揽,定了定神,又道:“大双今早告诉我,说你这里有江枢相的药,我来便是为着讨一些回去给他。”
高澄缓缓道:“我不给他药,自有我的原因。”
慧音陪笑道:“那是自然,但我想着明日便是江枢相大喜之日,你一向最是疼他……”
高澄怀疑地瞧了她一眼,慧音赶紧道:“毕竟你对他有知遇之恩……”
她被高澄看得如坐针毡,立起身来,道:“高澄,我寺中还有事,横竖你得将药给我。”
高澄叹息良久,最终仍道:“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起身让慧音跟着他到了书房,移开正中高案后的一副画,露出暗格,从身上拿出钥匙开了,取出一瓶药来给她。
慧音道了谢,正欲走时,想起他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又想起夏青蝉父母一向待自己亲厚,江璧川如今身系夏青蝉一生幸福,狠下心来,看着高澄柔声笑道:“你不如将药方也给了我。”
高澄一边锁上暗格,一边笑道:“那不成,我还想要你多来几趟。”
慧音听得心中作恶,不再多话,径自出门去了。
张家。
夏青蝉睡得正香时被张锦推醒,迷糊间被逼着吃了两颗汤圆,起身发现已有媒婆在此侯着,好助张锦为她梳妆穿戴。
头面、婚服皆沉重又繁琐,忙了许久方穿毕。
夏青蝉觉得看起来与前世那一套很像,只是这一世有张锦不停喃喃赞叹“这料子!”“这镶嵌的明珠!”“这金丝!”“这绣娘好手艺!”等,觉得好似要比前世那套更华贵些似的。
外面鼓乐声传来,那媒婆笑道:“是接亲的人催妆呢!”
张锦笑道:“不急不急,让他们多等一会儿,我爹爹与哥哥陪着在外茶、酒招待的。”
又催了几次,夏青蝉终是在张锦的莹莹泪光中盖上了盖头。
媒婆扶着她上了花轿,一路鼓吹,又有梁州百姓感念江枢相新政爱民、收回五州,都来送亲。
夏青蝉在轿中不知底里,只觉外面一片吵嚷,让她头疼。
江府的人怕她冷,轿中炭盆点得足,又熏得她头晕。
到得江府,轿外有小儿高呼声,又有金银落地叮当声,想是卜师洒银钱驱邪。
夏青蝉下了轿,脚下是绿毡,一个使女在前点蜡烛引着,一个使女在身后端着镜子倒着走:皆是梁州娶亲的风俗。
走到尽头,两个使女搀扶她跳过马鞍祈求安定,然后方进了江府大门。
到得正堂,张守仁不敢受礼,新人只拜过天地,夏青蝉便接过彩带的一端,被缓缓拉着去了洞房,心知另一端是江壁川。
她在床沿坐下,几个媒婆凑上来说吉利话儿,外面宴席宾客仍在,她听见江璧川又出去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突然房中众人纷纷散去,内外寂静,听得见花烛燃烧微微的噼啪声响。
乌木香味传来,江璧川揭开了她盖头。
夏青蝉抬头一看,心中有些惊慌,她从未见过他如此:他双眼满含奇异光芒,神情像一个雀跃的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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