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了,把林莺儿留在了宜春驿馆里,驿馆可不是收容所,会让她一直住着,太子走后驿馆的人便赶她走,她病还没好,花了些钱财打点驿馆官员,就当住客栈了,让他们行个方便。
林莺儿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独身投宿,难免有些男人会动贼心,尤其是这驿馆里的官员,馋林莺儿的身子已经很久了,太子不要她了,便宜他们也好。
林莺儿是个烈性子,谁敢来动她,她凳子花瓶砸了一地,大骂他们斗胆,“我已经去了信给我父亲,他很快便会来接我,便我是太子不要的女人,好歹也受过几日宠幸,回了娘家进家庙也是要荣养起来的,你们敢碰我,我拼了不要这条命,让我父亲上奏给太子,你们一个都别想好!反正我已经这个样子了,破罐子破摔也不怕,倒是你们年纪轻轻的,还有锦绣前途,爬上了高位,自然不缺美人,犯不着为了我这么个残花败柳自断前程吧!”
能说出这番话,林莺儿也并非空有美貌无头脑的绣花枕头,只是当时情迷王孙,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如今那人撇下她走了,她才知天家无情,那人只是逢场作戏,她却飞蛾扑火。
走了也好,与其进了那座宫廷一生挣扎,或是被养父送到其他权贵身边取乐,还不如跟太子这一段时日,太子最起码年轻英俊,受过天家雨露,旁人不能再沾染她了,从此进庵堂青灯古佛也清净。
只是,她才十五啊!
太子离了宜春启程往昌南,想看看今年的新瓷,带一批瓷器回宫,人在路上颠簸了大半日,下车后有些无力,当地官员以为他车马劳顿累着了,给他安排了食宿,让他歇着,睡了一夜却不见好,翌日听闻太子病了,一切行程取消,待太子病愈再议。
昌南的官员忧心忡忡,其其赶去驿馆关怀,太子并未见他们,原以为只是寻常风寒,太子身边有太医守着,应该吃两帖药就好了。
大抵是龙子凤孙身娇肉贵,小小一场风寒,太子两日不露面,听说是愈演愈烈了,当地官员也紧张,太子一进昌南便病了,可这实在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啊,是在宜春染的病吧,在路上便发出来了,不怪他们的。
太子身边人也是这般想法,春喜咒骂那不知轻重的林莺儿,她染了风寒还缠着殿下,定然是她传给殿下的,殿下身子骨健壮,当时压住了,身子里埋了病根,这一松懈下来便冒头了,真是个天杀的,还好殿下没把她带来,小扫把星,别带衰了殿下。
宜春和昌南隔的不远,坐车也就大半日路程,快马赶路只需两个时辰,春喜让人去宜春看看林莺儿怎样了,死了没。
底下人带回来的消息说是还没死,但是半死不活的,看着是被病痛折磨的够呛,看到他来,还以为是太子回来接她了,眼中迸出希望的曙光,待得知他只是回去看看她死没死,眼中光亮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