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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郡王府密切关注大理寺的动静,姜家父女前脚刚进大理寺,他们便得了消息,宁嘉县主对病榻上的儿子道:“你还说朝阳对你留有情面,你伤的这么重,她可来看过一眼,反而对伤你的黑手照顾有加,姜家若敢帮郭广翻案,咱们家日后也不必和他们维持面上和气了。”
宇文炼当时被抬回来伤到了舌头,话都说不出,小厮说大爷中午见过朝阳郡主,吃了顿午饭回家的路上就被人打了,他虽没直说是朝阳郡主干的,但听到宁嘉夫妻耳里便是这么个意思,当即便杀上了姜家门,被姜家一家子四两拨千斤轻轻带过了,他们也没证据证明是朝阳干的,后来查到郭广头上,宁嘉县主也不曾减少对朝阳的怀疑,郭广可是朝阳的狗腿子,说不得就是郭广唆使的呢。
后来宇文炼伤情渐缓,对父母道不可能是朝阳干的,朝阳虽顽劣跋扈,但她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她小时候就常与人打架吵架,哪回不是明刀明枪的干,何时出过阴招,她有身份和圣宠加持,宫里的公主皇子她都敢打,要打他一个郡王府的世孙,还得叫人来?她便是自己动手了,他们家还能上门捉朝阳来打一顿不成?
再说朝阳喜欢美色,便是真要打他,也不可能打他的脸。
他便是说的有理有据,也无法扭转母亲对朝阳的看法,便不是她干的,郭广为何对炼哥儿下手,还不是因为她,她不打伯仁,伯仁因她而伤,他们怎么能原谅她。
如今朝阳去大理寺探监,更是合了郡王府的想法,她压根儿就没把炼哥儿放在心上,姜家这是铁了心要和他们翻脸了。
翻脸就翻脸,以前他们家弱势,要依附姜家,如今他们家渐渐起来了,濯姐儿定了荣王妃,炼哥儿日后也会从科举出仕,姜家如今看着强盛,下一代可不行,姜定南碌碌无为,朝阳不学无术,姜家二房早已分枝,便是姜静北兄弟俩争气,也不会帮扶长房,到朝阳那辈,太子登基,她只是太子的表妹,濯姐儿却是皇帝弟媳,谁亲谁疏还用得着说?
他们如今完全有和姜家翻脸的资本。
濯姐儿坐在兄长床边,看到兄长一张如玉脸面肿成个猪头模样,自小光芒万丈的兄长何时这般狼狈过,如今兄长卧床不起,可能会耽搁秋闱,便赶不上明年的春闱,那岂非要再等三年,这一切都是拜朝阳所赐,如今朝阳是郡主之尊,她只是个没名没分的闺中女儿,来日她为王妃,朝阳总有对她俯首帖耳的时候。
宇文炼将家人的怨愤看在眼里,他不知该如何扭转这种局面,以前姜家的姨父姨母待他很好的,朝阳也很喜欢跟着他玩儿,好似自从母亲婉拒了他和朝阳的亲事,两家便生疏了,先是小辈们分道扬镳各找各家,长辈因各自的孩子各自为政,记得小时候他们两家关系多好,如今竟变成这样。
礼郡王府想方设法要将郭广的罪名钉死,定然不让他翻身,那厢姜家父女俩回家后也和郭家商讨了对策,无非就是他在车上和朝阳说的那些。
郭家人脉不足,不足以渗入到大理寺里,但姜骥可以,让那些小痞子改口不难,但他爱惜羽毛,做这种事情若让人抓了把柄也很难看的,而且证人突然改口,谁都知道其中有猫腻,没有陛下默许,他敢私自干预大理寺办案,又要惹得龙座上那人忌讳了,觉着他手眼通天难以掌控。如今礼郡王府也渐渐起复,他犯不着为了一个晚辈和礼郡王府撕破脸,说到底,郭广又不是他儿子也不是他女婿,他干嘛这么出力不讨好?便郭广真被定了罪,他们打点一下,也不能抓他去坐牢,就是按着律例打几十大板,让郭广受些皮肉之苦罢了,当然还要上礼郡王府赔礼道歉,接受对方一通羞辱。
姜家表出了这个态度,郭家也不好勉强,非亲非故的,怎能让人家如此劳心劳力,郭庆谢过姜骥,说他自己想法子,实在不行也只能让那小子受些皮肉之苦了,总不能打死打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