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骥的职务定下来后,与泉州水师将领交接完毕,便带着妻女登上了北上的行船,他们在泉州呆了六年,都指挥使的府邸里一草一木都是婧儿精心布置的,她如今能理解那容氏初见她时的别扭了,这座官邸会由下一任都指挥使的家眷住进来,她若再来就是做客了,届时看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宅院被改得面目全非,心里也会不自在呢。
姜骥安慰了她一通,尽量把婧儿喜欢的东西都带走,装了三大船还不够,婧儿也让他适可而止,“我最喜欢的在这儿,其余的可有可无。”
婧儿一手牵着朝阳,一手攀着姜骥,这就是她最喜欢的,只要他们在,便似那年在海上乘着条小船漂泊,她也乐意。
姜骥拖家带口在路上走了近一月才抵京,朝阳贪看沿途风景,一路上看到热闹的城镇便要下去看看,姜骥对小女儿怀着些歉疚,又是他最疼爱的孩子,只要朝阳提了,他没有不应的。
他对着朝阳完全没有脾气,朝阳又是三天不打就能上房揭瓦的性子,以前姜骥不在,婧儿对她是恩威并施,如今姜骥回来了,便是慈父严母了,惹得朝阳对着母亲皱鼻子,说娘凶,她喜欢爹。
婧儿被她气得咬牙,想到回京之后哥哥又得把这丫头捧到天上去,她怕是管不了了。
他们一家抵京那天,镇国公府和宫里都来了人接,宫里的人自然不是皇后派来的,金童已经带着家眷住进了东宫,礼部也在筹备立储大典了,是金童派人来接的他们。
若是在祥郡王府,婧儿便先带着女儿去了,和哥哥一别几年,她也思念的很,可哥哥一家住在宫里,想到皇后母女的嘴脸,她的喜悦之情便大打折扣,还是先回姜家休整一二再去宫里吧。本来嘛,她已是姜家妇,随着丈夫远行归来,自然是先回夫家,再回娘家的。
宫里的人没接到郡主,回宫后和郡王说了,金童原本在宫里等她,听说她要先去姜家,略一思索便知何因,倒是又惹得皇后诟病,“白瞎了咱们一家人等她,她倒不愿赏脸。”
只是金童一家在等罢了,二公主听说姐姐姐夫今日归京,也来宫里请个安,想着能和姐姐叙叙旧,至于皇后和大公主,她们倒不是要抬举婧儿,只是想看看对方状态,这一下让她们抓到了把柄,哪能不发作。
金童道:“出嫁随夫,婧儿自然是跟着姜骥走的。”
皇后不阴不阳道:“是啊,谁不知道他们夫妻恩爱生死相随,一刻也离不得。”
她是不屑这些情情爱爱的,心道女儿为了那镜花水月的爱情搞成这样,婧儿出海寻夫却一家团聚归来,她怎么就这么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