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儿和姜骥的亲事定在八月二十一,上一次宫里这样的喜事还是几年前金童成婚,皇室子嗣单薄,难得有喜事,今年中秋宫宴都没办,就忙着郡主出嫁了。
成亲前一日女方要将嫁妆送去男方家中,婧儿的嫁妆是送去郡主府,郡主府也是在国公府里头,都一样的,总之是要在男方家里晒嫁妆,按理继室的嫁妆是不能超过原配的,姜骥的原配夫人出自宁国公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初嫁进来时平家嫁妆连着姜家的聘礼一起过来也不薄,若是后娶的夫人是小门小户,还真比不得。
皇帝原本就觉着将郡主府修的鸟笼子一般,已经极委屈这个养女了,又是给人做继室,姜家那小子那样难缠,若婧儿还顾着规矩压缩嫁妆,去了姜家更得被压着,因此婧儿的嫁妆是礼部按着郡主规制给她准备的,还有她多年的私房积攒,以及亲友的添妆,帝后给的压箱钱,再加上姜家的聘礼,抬着去姜家怎么都比前世子夫人多出一倍不止。
晒嫁妆那日虽是在郡主府,但国公府诸人也都去观礼了,感慨皇家嫁女阵仗大,姜定南牵着妹妹站在祖母身边,对于长辈亲友们怜惜同情的眼神很是不快,做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那个女人来了又怎样,他才不怕,他有祖父罩着。
只是看到眼前这一抬抬绑着大红花的箱笼,他还是扎眼睛,牵着妹妹去了别处。晨曦今日也没怎么说话,她已有五岁了,这一年听了府里许多人在谈论新夫人,隔壁的郡主府绣楼起的老高,净莲姐姐说她日后要住到那里去。祖母不去,哥哥也不去,只有她跟着爹去,可她和爹不亲呀,新夫人她也不认识,住过去会很难受吧。
“哥哥,明日新母亲就要来了?”
姜定南捏捏她的手,“不许叫她母亲!她不是咱们的母亲!”
晨曦当然知道她不是,可总得喊呀,要不人家会说她没礼貌,没娘的孩子就是教养不好,祖母让她和新母亲和睦相处呢。
“那我叫她什么?”
姜定南想了想,新婚第二日要敬茶的,该叫什么呢?
“就叫郡主吧,总也挑不出错来,她才比我大十二岁,我才喊不出口母亲。”
晨曦点头,表示都听哥哥的。
宫里要嫁女,许多亲近的人家头一日就住到了宫里,成婚前一晚按例是母亲要陪着女儿睡一晚,教她为妇之道,但皇后和婧儿不亲热,三太太作为客人不好登堂入室,婧儿便留了林长玉和婷姐儿在浣翠居陪她住,几个姑娘说话说到半夜。
她们三人都已定了亲,林长玉要和婧儿做妯娌,明年春日就嫁过来,她和姜骏的亲事是国孝前就定下的,若不是因着姜骥是长兄,要先迎长嫂进门,他们的亲事出了国孝就该办了,哪里要拖到如今。
婷姐儿是三人中最年长的,却偏偏最后出嫁,乔卿云要为祖母守孝,明年年底才出孝,亲事怎么也得在后年开春了,届时婷姐儿可都二十二了,确实是大龄啊。
婧儿安慰她:“一年半很快就过了,你不必焦急。”